芳兰吓得面色煞白，牙关直颤。

庄重森严的龙宸宫正殿上，早已有人在等候许久。

“陛下，您派遣微臣在宫外捉的人，微臣捉来了。”秦符熠跪在边侧，手上紧紧拽着根麻绳，麻绳另一头，则是位身穿黄色道袍，模样贼眉鼠眼的老头。

苏乾未置一词，沉着脸坐于正位之上，一双冷眼紧紧盯着芳兰，好似下一秒就能将她连皮带肉地用眼神剥下来一般，“这人你可认识呢，芳兰？”

芳兰颤抖的身子像一个不停摇摆地筛子，摇起头来更是滑稽可笑，“不，臣妾不认识，臣妾从未见过此人！”

“皇贵妃娘娘！您怎么能说不认识在下呢！！”老头愤然跳起，连忙推卸掉身上的责任，“明明便是您指使在下绘制黑血符陷害那六公主是妖怪的啊！贵妃娘娘！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呐！”

老头像是捉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咬着芳兰不放。

苏乾拍桌而起，顺手将一旁的茶盏直直摔在了芳兰面上，怒不可遏，“你三五次带着苏薇薇陷害小六，朕看在宰相面上饶你数回，此次你还有何话说？！”

茶盏在地上炸碎而开，芳兰更是鼻青脸肿，却还死咬着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诬陷陛下，臣妾都是为了您着想啊！父亲在前朝更是为陛下您殚精竭虑……臣妾求陛下明察！”

一旁的老头彻底急眼了，像一只疯狗一样冲上前去，指着芳兰的鼻子，“娘娘你真是好没脸皮！明明是你命令……”

话语还未说完，芳兰也像疯了似的捡起地上破碎的茶盏，用陶瓷片直直划向老头的喉咙。

老头话还未说完，便血溅当场，暴毙而亡。

事发突然，连在一旁吃瓜的秦符熠都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生怕老头脖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苏乾猛然震怒，大步冲了下去，用手狠狠掐住芳兰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你就真以为朕会为了宰相留你这条贱命？”

他手边青筋暴起，像一条被彻底惹怒的猛兽。

芳兰被掐的一点气都喘不上，“陛下，臣妾，臣妾都认……是，是臣妾干的……”

此话倒是颇为意外。

他扬起手，将她整个人提起，狠狠扔置到墙角边。

贱人连忙又爬了回来，“臣妾悔不当初陛下……只不过臣妾偶然想起，这邪道的黑血符仍在公主身上。臣妾为将功赎罪，便，便将邪道当堂刺杀，邪道一死，黑血符自当消散，也，也可保六公主无忧啊陛下！”

秦符熠在旁听得一愣一愣。

这女人变脸，真的是比翻书还快。

“证据确凿，臣妾不想抵赖。一切都是臣妾鬼迷心窍，妒忌六公主的盛宠才犯下的错，臣妾甘愿领罚。”她忍着性子，跪在地上，模样十分谦卑，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苏乾逐渐冷静下来，粗略瞥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老头，黑眸一沉，却未置一词。

“来人，皇贵妃心肠歹毒，陷害皇嗣，即今日起，废除皇贵妃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跟随皇贵妃的宫人，一律杖杀。”

芳兰一改往日之态，此刻倒显得从容不迫许多，“臣妾，臣妾谢陛下大恩……”

芳兰押下后，龙宸宫正殿内唯剩他们二人。

苏乾望着伫立在旁愣神的秦符熠，冷哼笑道：“在想什么？”

秦符熠躬身作揖，“陛下，此事仍有蹊跷，这……”

“你是想问，芳兰为何一下性情大变，主动承认了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