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连忙吩咐:“宜生兄,你可千万得替小弟保密啊!这一次,整个行动由你和老胡亲自指挥,驻扎保定机场的空二团团长张朴和德国顾问组将密切配合你们。”
傅作义郑重地点了点头:“感谢安老弟和胡老弟的信任,只是,这个责任太过重大,我怕承担不起啊!”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成功了奇功一件,失败了怨他们自己学艺不精,何况还有内应?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是特种作战的一个宝贵尝试。要是不冒险,哪里来的实战经验?”
傅作义放心很多:“既然这样,他们什么时候到来?”
“如果宜生兄觉得可行的话,后天凌晨开始行动,按计划制定的时间,直接飞抵目标区空降,驻扎保定的空二团会从明天开始频繁出动,在京津上空大肆骚扰,吸引日军航空部队的注意力,驻扎沧州和衡水的两个师,也将会以演习的名义弄出些动静来。”安毅回答。
傅作义望向胡家林:“这么说,最迟明天中午咱们就得返回绥远去了?”
胡家林点点头:“明晚天黑以后,还有五架短距起降的容克运输机,从汉中机场飞到绥远机场,用以接应行动分队。这次任务对时间的要求非常严格,力争精确到一分一秒,所以咱们需要提前做好各种布置和应急准备,还得麻烦宜生兄抽出一队骑兵,做好万一行动失败的应急准备,以防不测。”
傅作义沉思片刻:“好!明早天一亮咱们立刻乘飞机赶回去。”
一个重大的机密行动,在三人的信步游走之间确定下来,安毅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相信傅作义和胡家林的指挥能力,更相信自己的“蓝狐大队”的精锐官兵,此战哪怕失败,也不会是全军覆没的惨败,成功了,就能名垂青史,在中*队乃至世界军事史上,写下辉煌灿烂的一笔。
次日上午,送走了胡家林、傅作义等将领的安毅还在清苑机场的停机棚里与将士们展开交流,刘卿匆匆而来,递上份密电。
安毅看完电报,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与刘卿一起走出停机棚,悠悠一叹:“我就知道,校长会招我回去问话,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而且还要到奉化他的老家去,看来想躲也躲不掉了!”
刘卿笑着说:“不会是什么坏事,雨农兄不是说了吗,夫人多次向委座提起司令的忠诚和果断,说如果不是你,她孤立无援,会被何应钦和贺衷寒他们欺负死,委座虽然嘴里不说,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哪怕不予褒奖,也不会为难你这个勤王功臣的,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实惠呢。”
“嗨,你倒是比我还乐观。”安毅脸上的笑容稍现即逝:“军中也只有你和杜易最了解我的心思,比老叶更了解。你也看到这两天来发生的一切,南京城里欢声雷动,喜气洋洋,得益者争相表功,失策者惶惶不安,甚至到校长跟前痛哭流涕,校长他做了什么?通电自请处分,相当于‘罪己诏’啊!
“你再看,今天一大早,李宗仁、刘湘、韩复渠、宋哲元等人就匆匆致电,祝贺校长平安归来,宋哲元、韩复矩还公开表示,将派代表到京谒蒋委员长,徐永昌也要代表阎锡山到京,各路诸侯既表明立场,又蕴含效忠的深意,可校长没有半点儿陶醉,反而是立刻致电绥远,高调慰问前线将士,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说明校长向全国各界表明他的抗日立场,这么做不但为他赢来赞誉,而且透露出更深层的含义,令人心中凛然啊!
“还有,孔先生在校长回到南京的第一时间,立即向全国发出通电,自动解除其代理行政院长职务,由此可见,孔先生心里是多么的敬畏,他也是勤王功臣,是危急中支撑中央政府的一根大柱子,而且还是校长的连襟,他都这样惶惶然,何况我安毅?伴君如伴虎啊!”
刘卿频频点头:“司令分析的是,下去很快就会看到真章,虽然委座没有对何应钦做出任何的处罚,反而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器重和信任,但是属下觉得,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校长需要维持稳定,保持中央政府和军队的正常运作,更表现出一种胸怀博大、以德报怨的高贵情*,可细细一想,恐怕秋后算账少不了,那些心怀异心者可就惨了。”
安毅赞许地点点头:“说到点子上了,这一次危机,不但对黄埔一系和中央各部大员是个严峻考验,对我们任何人都是一个考验,我敢断言,尽管结果很好,但校长心里肯定怀疑我的动机和忠诚,这也是我不愿在他平安归来的时候去见他的原因,让那些邀功的人和忏悔的人去尽情表现才合适。
“对于我来说,始终还是得面见校长,说明一切的,本来我还想让他平静下来好好思虑之后再去见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我去,由此可见,校长的心思非同一般,什么事情他都想到了。”
刘卿点点头:“司令无需担心,据属下所知,能让委座召唤到自己家乡去接见,本身就是一种信任,一种荣耀,多少人上蹿下跳费尽心机,都求之不得呢。”
安毅连连摇头:“不,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压力重重,前途未卜,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考验啊!也罢,去就去吧,也好借此机会请个假回家休息,川南和滇南各项事务千头万绪,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无论如何,都得咬着牙埋头苦干,与国家民族安危相比,我个人的得宠或失意,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