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以及她的一男一女仆从,都被刘涌编进了队伍。向项本打了个招呼,项本对这种事也不计较,孙雨的货车就纳入了师内左厢。
从左厢领了备用的甲胄出来,孙雨穿上后,明显显得长大,正经一个冒牌货的样子。刘涌摇了摇头,看她这副身子也作不了长途跋涉,干脆拉到车上,作了一名车右。那位服侍孙雨的妇人也请到了副车上去。
不过胄盔之下的孙雨一张俏脸,倒仍是秀色可餐。孙雨显得情绪高涨,一脸喜色,俏目流传,不时停驻在刘涌面上,刘涌携美同行,虽然无心染指,但也很有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舒适。
早先为孙雨赶车的男人虽然口舌不灵,看起来有些本份怕事,却生得一身健壮,似乎相当着意于孙雨的安全。孙雨如此站在刘涌车上,他有些不愿远离,赵禹安排他到自己卒里去,伸手把男人扭搡两下,男人竟然还挣了挣。
孙雨赶紧对刘涌道:“他叫施洪,是萧县伯父家中很得力的仆隶,祖上是猎户,早些年经常走动狩猎,泗水砀陈一带都走过,对这一片的地形非常熟悉,也很有把子力气。我从萧县出来的时候伯父叮嘱他要好好看顾我,专门说了不让远离,你就安排他在旁边吧!”
刘涌无心多话,就先且把这施洪安排到了钱士锋屯里,和战车编进了一卒。
接着对孙雨道:“此行到了沛县,可能会遇到战事,一旦抵达沛县,我会安排你从营中脱去,你尽快把货物卖了,便入城找处安全地界,万不可再任性胡乱行事!”
孙雨讶然看向刘涌:“打仗?你们不是去接新娘子吗?”
刘涌点点头:“所谓新郎新娘,不都是前世冤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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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行军已毕,各部扎营,一万四千人马,形势很庞大,一片嘈杂。
天色逐渐阴沉起来,乌云渐集,轻风显骤,空气微凉。刘涌看看有下雨的意思,催促旅中作速扎营。
刘涌旅中差不多都安置停当后,正想着夜里该把孙雨怎么安排,却见项本直入营中。
项本没穿甲胄,一袭深衣,带钩玉佩齐全,衣袂随风而摆,看起来相当风雅。
新郎官这当口突然出现,刘涌颇为讶异,甫一见过,项本劈面便道:“带上合手的兵器,随我到中军帅帐去吧!”
刘涌吸气,项本笑道:“七伯憋了一路,一扎营就要传所有师帅去主帐相见,我在这里都差不多能闻到酒味了!”
刘涌笑笑,也不多话。入帐取了钩镶,用一匹布层层裹了,腰中本就佩有长剑,不多打理,踏步便要出帐,却看到案上横放的一把单钩。
蹩眉想了想,起手把钩也拿了起来。
看到刘涌一手抓一把东西,腰里还挎着一件,项本哑笑道:“又不是赶集,拿这么多要去卖吗?”
刘涌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些煞风景了,远没有别人单刀赴会的那股子英雄豪气,附和一笑。
项本定睛到刘涌左手用布裹紧的东西上,眼睛一亮,道:“这么说,如今已经上手了?”
刘涌知道项本问的是钩镶,轻描淡写一答:“权且一试吧!”
项本细察刘涌神色,见很带着点自信,微笑点头:“拭目以待!”
两人正欲出营,却看孙雨迎了上来,打量了下刘涌两手提着的东西,伸起脖子道:“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刘涌皱了眉头:“我要入中军帅帐议事,你跟来干什么?”
项本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毫没礼数,盔歪甲不正的小兵,悟到应该就是刘涌两次为其请情随军的孙家公子了,打眼看着很是秀气,笑道:“你就是在萧县帮过刘旅帅的那个商户吧?事情做得机巧权变,很是灵光,本帅印象深刻。这两日大司马为尊府下的阙表和奖赏都下来了吗?”
孙雨骤然在军队里面看到一个这么休闲打扮的人,也很有点惊奇,呵呵一笑道:“你比他客气多了,你们军队里总算还有个人记得我曾经的好处!那些都是奖我在萧县的一个叔父的,我却是一点也没捞到……”
刘涌截断道:“放肆了,这是项师帅,还不行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