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赫鲁纳公爵将亲自率领的近卫旅、巴尔巴内格尔将军的步兵三旅,博奈将军的步兵五旅,以及炮兵团、工兵团的大部,共计1万5千人(含部分战地医院与部分辎重营),在今晚开拔,继续向西挺进。等到主力部队前进至新蒙特莫尔镇一带,与作为师团前头部队的德斯努埃特将军的骑兵旅汇合后,随即展开对里斯本战役。
之所以进行分兵,除了考虑驻防埃武拉的战略意义,以及保障前线作战部队的物质补给等因素外,军情局设置在里斯本情报站发来确切信息,联军的总司令官威灵顿没有从塔霍河附近(联军总部所在地)调配给罗兰德?希尔将军任何一支正规部队。
由于受到德赛师团在东部战场上接二连三胜利捷报的鼓舞(对士兵),或是压力(对军官),马塞纳军团在7月16日(比历史早一周),提前发动了对阿尔梅达要塞的强大攻势。按照守军指挥官,考克斯将军发给司令官威灵顿的最乐观估计,这座得不到救援的要塞会在8月中旬沦陷。
为挽救北线岌岌可危的战局,以及对贝尔斯福德将军能力的绝对信任,威灵顿错误的判定,坚守埃武拉城中的东部联军能够支撑到8月下旬,甚至更长的时间。因而,在明知埃武拉遭遇法军重重围困后,威灵顿仍决定派出联军主力,在阿尔梅达要塞与布萨库一带阻击马塞纳的军团,而不是调派其中一部增援东线战线或里斯本方向。
所以,参谋部分析后认为,希尔将军所能动员的部队依然只是里斯本一带的防御力量,包括数千名英军与万余名葡军,当然还有数量不详的葡萄牙游击队。如果除去驻防里斯本及其附近卫星城镇,防范与镇压暴-乱黑奴的守军外,英国人希尔充其量只能拿出5千到8千人来阻击德赛师团。在兵力方面,1。5万精锐法军对付掺杂大量葡萄牙士兵的8千联军,足以胜任。
不仅如此,促使德赛不得不分兵的还有两个重要原因。在跨过埃武拉城,通向里斯本方向时,师团的补给线路被继续拉长,后勤主官德瓦中校经过精确计算后告知德赛公爵,考虑到通向里斯本的道路、桥梁、关隘已经或正在遭遇人为破坏,加之未来葡萄牙游击队的不间断袭扰,辎重队竭尽所能也只能保障到1。5万官兵的日常口粮,与部分马骡的食用补给。
工兵团团长奥特斯尔中校同样提及,在炎热干燥、缺乏雨水的夏季,从埃武拉到里斯本一百多公里的路途中少有河溪,加之当地民众在撤离之前对各处水源的大肆破坏,使得法军将面临缺少清洁饮用水的大难题。即便是工兵团在宿营地奋力掘井挖渠,最多也能保证1。5万人的水量。
7月29日晚,军务会议结束5小时后,当寂静的夜幕重新降临到埃武拉城时,德赛和他的师团主力已从城外军营里再度踏上征程,目标直指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第二天清晨,当德赛从帐篷里钻出来时,他才发现军队宿营地的对面,是在一座劫掠后的村庄,街道两旁的房屋以及谷仓都被夷为平地,片片残垣断壁中还冒出一缕缕浓烟。随着风向的转移,这些浓烟继而飘至军营,这令德赛闻后感觉很不舒服,喉咙像是被烤焦似的。他掏出怀表一看,只是7点差一刻,但在耀眼阳光的照射下,气温正在逐渐攀升,用不了多长时间,清晨的片刻凉爽会被长久的炙热火炉所取代。
一名随从侍卫给起床的公爵送来早餐,临时餐桌上摆放几片黑面包与一碗牛肉羹(牛肉罐头与一些蔬菜胡乱炖煮的)。由于是在行军途中,官兵的日常饮食并无差别,同样是从伙房里捣鼓出来的难吃玩意。他几乎是捏着鼻子,强行吞灌牛肉羹,又叫人送来一罐清水,配合着咽下黑面包,总算为今天的行程储备了一些能量。如今,德赛很是怀念那名叫阿里的黑人厨子,后者厨艺的确不错,居然还懂得烹饪东方菜肴。不过很可惜,当下只能便宜了自己的替身。
军营的东南一角,德赛看到在靠近路边处有一口水井,他想上前打水去洗把脸,没走两步却闻到井里传来一股恶臭味。一名执勤的宪兵跑过来告诉公爵,里面有一头腹部被泡得发涨的牛尸漂浮在井水面上。这显然不是骑兵旅或武装黑人干得的好事,他们被严格要求保护沿途一切水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些亲手焚毁自己家园的葡萄牙村民。
德赛在咒骂两句后,打着哈欠悻悻离开。此时已到部队再度启程的时间,尽管士兵们极度疲倦,却仍然收拾好行装,按照各自连队排列整齐,迈着缓慢的步子在大道中央集合。各个部队的军官则纷纷立正,向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最高长官敬礼。
一名信使拼命赶着马,从新蒙特莫尔镇方向飞奔而来,险些撞上道路中央正在列队集合的士兵,招致后者的声声痛骂。当德赛转身回头时,那名信使已在距离自己两米外翻身下马,他立刻从身体右侧的皮夹子里掏出一份情报,递交到师团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