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纵火-弹准备情况如何?”德赛问道。
中校谨慎的点点头,低声说道:“一共研制了200枚,军械工程师说可以使用大口径的重磅臼炮来发射。只是,在添加橡胶与白磷之后的纵火-弹实在太厉害了,这些凝固胶状物在爆炸时不仅向四周溅射,还能发出差不多一千摄氏度的高温,几乎可以融化生铁,粘在墙壁与屋顶能做长时间燃烧,难以扑灭。如果一旦附着在人体之上……”
克勒中校不忍在继续形容下去,因为他见识过这种新式纵火-弹的恐怖威力,尽管实验中的攻击对象都是一些牛马等牲畜,但那些可怜的家伙在遭遇纵火-弹的袭击后,发出的阵阵嘶鸣与痛苦哀号,使得一旁观看的军人都感觉身处地狱之中。
德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穿越者见识过美军投掷凝固汽油弹(影视记录片中)的强大威力,对于山寨加强版纵火-弹的实际功效,他很是期望演出时间的到来。当然,那是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贝尔斯福德将军和埃武拉要塞的军民能够识趣一点,主动缴械投降的话,大可以避免这一不幸灾难的忽然降临。
望着犹太军官那副有点悲天悯人的复杂表情,德赛忽然想到另一个时空中,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纵火狂人谢尔曼将军,曾经对南部叛军所说的那两段话。于是,在将其略加修饰后,德赛转述给自己的炮兵团长。
他毫无掩饰的说道:“……我就是要让整个葡萄牙王国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葡萄牙王国变成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葡萄牙人与联军士兵……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师团将毁灭葡萄牙王国而后快!”
“如果人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人们的好感!战争就是地狱!如果这些人想停止这一切,想要和平的话,他们和他们的亲人就应该放下武器,主动停止这场战争!”
在德赛看来,既然一场美国民众之间的内战就能打得如此血腥与残暴,那么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以暴力的方式尽早结束战争,才是最大的仁慈。
……
与此同时,埃武拉城内,在忽闻水利工程师理查德。杰克传来的坏消息时,一向以沉稳著称的贝尔斯福德将军变得有些惊慌失措。他亲自爬到城市的最高点,那座人骨教堂的塔尖处,手举单筒望远镜,详细查看法军在阵地前沿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刺刀与皮鞭的威胁下,数以千计的葡萄牙战俘与平民劳工,在30多个地方开挖一道道深井。这些人不知疲倦的工蚁始终紧张忙碌着,一部分人看样子在井下作业,所以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有潮湿的土石不断从坑道内被人抛出;另外一些人则用一蒲式耳(英制容器单位,相当于36公升)的藤条篮子,从井道坑边缘搬运挖出来的泥土与碎石;还有一批人,从敞篷大车里卸下一根根圆木或一块块巨石,并将它们填充加固到水井墙壁内。
即便是太阳下山之后,工地四周依然充斥着噪杂声,一片紧张忙碌的场景。法国人架起篝火,黑人监工们打起火把,继续逼迫可怜的葡萄牙人做无休止的劳作,除了吃饭时间,几乎没有一丝停歇的迹象。如果感觉有人在偷懒,黑人监工随时可以扬起皮鞭,猛烈抽打他们曾经主人的后背。对于此,看管的法国士兵根本不加制止,反而在一旁打出口哨,高声叫好。
至于多座已经建筑好的深井,通过强迫的人力或驱赶的畜力在向井中汲水,而抽上来的清水都被一条条导流明渠,汇入城市下游,3英里(约5公里)外一座低洼地带的人工湖中。
今天已经德赛师团围城的第二天,法国人除了竭力破坏城中的地下水源,他们还驱赶上万名劳工或战俘,在环绕整个埃武拉要塞的近2英里处,即32磅重型火炮的射程之外,构筑一道长达18英里(约为30公里),宽度为60多英尺(差不多20米)的巨大壕沟。按照目前昼夜不停的工期进度,用不了多久,眼前这座环形壕沟将会把埃武拉与外界做彻底隔绝。
半小时后,贝尔斯福德阴沉着脸,从教堂塔顶走下来,他几乎是冲到理查德。杰克的鼻子前,他压低了嗓门,以颤动的声音,问道:“先生,请告诉我,按照目前的水量流失速度,有没有好的办法来保障埃武拉城内近4万军民,至少两个月的日常饮用水?”
“我计算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必须做到以下四点:第一,继续深挖掘现有的大井道,将其深度拓展到50米以下,以期保持足够的水压与充沛的水量;第二,利用目前能够找到的所有容器,存储烧开之后的清水,这样能剔除水中导致腐烂的杂质,以求保存较长时间;第三,节约用水,从即刻起,清水每日按人头进行统一分配,并且关闭一切喷水池和洗衣房,严禁用水浇花,清洗房间与物品,所有污水也必须汇集在一起,加以循环利用;最后一点,不能再给城内的各种牲畜,包括战马供应清水!”水利工程师肯定的答复说。之前在途中,他已做过一番深思熟虑,想好紧急对策。
听着这个答复,贝尔斯福德总算放心不少。拓展深井、存储开水与按量分配,可以让工程师杰克来负责,刚组建的民兵参与具体实施;而城市内的牲畜,现在就派人告知埃武拉的市政当局,让居民们分批杀掉,充当餐桌上的肉食;至于现存的400多匹战马,贝尔斯福德感觉有些心疼,但最后,他还是咬着牙,狠下心来下达了这份看似不近人情的命令:除了保留50匹战马交付信使与侦察骑兵使用外,其他战马一律都在明天拂晓之前,务必屠宰殆尽。
一旁陪同的哈丁少校,有些于心不忍,他试图建议将军组织一直精锐的突击队,连夜开展对城外法军的破袭战,捣毁各个水井、导流明渠,以及环城壕沟。但很快,哈丁发现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显得太过天真,那是法国人早已做好充分准备。
不多时,就有一名传令兵形色匆忙的跑过来,他向贝尔斯福德将军报告说:刚被派往里斯本传递消息的两名信使,在出城北与城西不到1英里处不慎触雷,一死一重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