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哎,战地医院的那位漂亮女护士长正在暗恋参谋长,如果您的骑兵旅士兵不想在负伤入院后,遭遇女护士们白眼的话,大可以试试!”
直到骑兵们集体跨上战马,即将出击迎敌时,德斯努埃特将军仍与波兰中校喋喋不休的讨论如何贿-赂参谋长的话题。
……
两小时后,东北方向已传来隆隆炮声与隐约可闻的喊杀声,保罗?科埃略将军和身边的9千名葡萄牙士兵一路狂奔数小时,总算堪堪逃出法军北线支队的围追堵截,得以进入埃武拉北部平原。在这些人身后,抛弃了差不多一半的战友,以及所有火炮,弹药车,辎重大车。
每个葡萄牙士兵连同他们的将军,似乎都在闭着眼睛逃亡,因为这样不用看到彼此间的狼狈不堪的糟糕摸样,但耳朵里依然传来人与马匹沉重而杂沓的脚步声,身边之人吃力且疲倦的呼吸声,还有干枯嘴唇发出的轻微无力的吧嗒声。
逃命途中,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想要说话,即便来自科埃略将军的命令也不再有任何威慑力。就在半小时前,科埃略将军的坐骑被一群莽汉抢走,漂亮的制服被撕破,身边护卫在阻拦时也遭遇溃兵们的无情殴打。所以,大家都不在吭声,仿佛一只哑巴军队在默默前行。
对于战败的恐惧与疲倦的折磨,大家都变得麻木不仁了,一个个步履歪斜,身体随意摇晃,一幅快要散架与摔倒的样子。对于那些不慎跌倒的人,必须赶忙自行爬起,因为身后无数只臭烘烘的大脚会蜂拥而至,将不幸的家伙踩踏成一张人肉大饼。
值得庆幸的是,一条平坦无垠的石灰石大道已在他们脚下,可以延伸至天堂。于是,士兵们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憧憬自己回到埃武拉城后,可以享受美味食物与香甜酒水。
作为一名职业老兵,保罗?科埃略将军依然保持必要的警觉性,他想停下来,向四周张望,却被身后一名脾气粗暴的士兵用力推攘到路边。滚滚人流中,科埃略将军与仅有两名护卫失散了。他想大声向部下招呼几句,但又担心怒气冲冲的溃兵们将怨气再度撒在自己头上,所有人相信任何叫喊都会招致身后的追兵从黑暗中杀过来。
借助明亮的月光,保罗?科埃略忽然发现在公路一侧的树林里,似乎有人马活动的迹象。他张起嘴巴,想高声示警,让士兵们排好队形阵列,准备迎敌。然而,为时已晚,公路两侧的树林间响起了一声4磅火炮的轰鸣,接着,又是两声巨大的炮声。
三发炮弹以各自不同的运动轨迹,在半空中闪出耀眼的火光,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飞密集的人群中。这些实心金属球,就好像得到死神的祝福一般,势不可挡,它们拼命的向前滚动,兴奋的上下弹跳,将面前阻碍自身运动轨迹的一堵堵血肉人墙打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隆隆的炮声过后,在惊声尖叫的人群中间,不断抛出被金属实心弹撕裂的各种肢体,血浪滚滚。尽管保罗?科埃略在一旁大声喊叫,要求士兵们就地组织队形,加以反击,但无人理会失败的将军,所有人只顾及脚下的逃生之路,一门心思想着再度跑出法国人的包围圈。
在炮击之前,骑兵旅已沿着公里两侧的树林边缘布成了一道道散兵线,等到出击命令的下达。当炮兵们开始大发神威时,几名骑兵团长已策马赶到德斯努埃特将军面前。
“将军!”团长们纷纷举手敬礼,继而恳求说:“请您下达骑兵冲锋的命令吧,葡萄牙军队的队形变得散乱无章,军心已彻底丧失,现在正好是围歼他们的大好时机!”
骑兵旅长点点头,笑道:“去吧,兄弟们,把胜利与俘虏带回来!”德斯努埃特本想自己带队冲击,但看到眼前尽是丧失斗志的溃兵后,于是收起了以往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情。
他仰望起头顶皎洁明亮的满月,还有那颗一闪一闪的北斗星,“多么美丽的夜色啊!”胯下的战马不和谐的打出一阵阵响鼻,它似乎在渴望战斗激-情。
“的确很美!”帕沃夫斯基策马赶来,略带恭维的说:“在漂亮的地方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真实人生的一大乐事。”
“下一次,我要和英国佬,面对面,狠狠的打上一战!”德斯努埃特一边瓮声瓮气的说,一边轻声安抚躁动不安的战马。
“和你在一起征战,是我的荣幸,将军!”帕沃夫斯基笑嘻嘻补上一句,“刚才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或许能够说服参谋长阁下让我们的骑兵旅担当开路前锋。”
德斯努埃特听过大为欣喜,他不在关注一场注定大获全胜的无聊战斗,与自己波兰助手窃窃私语起来。
就在各骑兵团(联队)官兵在指挥官带领下,拔出军刀,高喊“乌拉”,集体冲向早就乱作一团,无力抵抗的葡萄牙军队时,这场战斗就已宣告结束。
丧失斗志的葡萄牙士兵在勉强射出一轮子弹后,便不再继续填装弹药。他们纷纷扔下手中步枪、刺刀等各种武器,高举双手,向呼啸而来的骑手们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