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遭遇袭击警报声响起时,仅有2百左右的黑人成功躲进白色岩石别墅中,其余的5百多人仍坚持着留在自己的居所内。亲人们相互依偎着搂抱在一起,嘴里心中不断的向万能的上帝祈祷,希望可怕的黑夜赶紧过去,忙碌而充实的新的一天再次到来。
这些白人士兵一冲进庄园里,就四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不仅放火焚烧黑奴住所,还用刺刀、马刀,将试图逃出火海的黑人们逐一刺死或砍死,妇孺小孩一个都不曾放过。
夜晚,翻腾的烈火向上窜起数十米,把整个天空烧得如同白昼,而在星空之下的这座种植园,已沦为一座人间地狱。曾经拒绝逃难的黑人们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火前,绝望地挣扎和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相互践踏,最后依然惨死在白人士兵高高举起的血淋淋的刀口下。
在白色别墅里,暂时在此逃生的2百黑人变得惊恐绝望,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烈火无情所吞噬,自己昔日的同伴一个个惨死于白人的大屠杀下。所有人都在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房间里顿足捶胸,似乎也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而尽情哀嚎。
逃难的人群中,唯独迪亚哥与蒂亚斯没有丧失理智。此时的迪亚哥,其心中已被无穷无尽的仇恨填满,不再有任何悲伤的表情。他用力抹掉最后一滴眼泪,继而担当起这支黑人部队的领袖角色,不停的往返别墅楼上楼下,详细检查防御工事,督促手持步枪与马刀的黑人重新振奋起来,准备同白人侩子手决一死战,为惨死的同伴们报仇。
蒂亚斯的心中却充满了悲伤,不是为庄园里死难的黑人,而是为无辜的自己。他感觉又一次被雅克长官欺骗了,仅仅是一个中士军衔的空口承诺,蒂亚斯就欢天喜地跳进火坑中,不能自拔。再看看别墅之外,至少聚集有5百名手执各种武器的葡萄牙游击队。他们高举着火把,一个个都凶神恶煞般的叫嚣着,要杀死别墅里的每一个黑人和法国人。
“该死的,我又不是法国人!”蒂亚斯在内心悲哀做着自我申辩,却忘自己已身穿深蓝色的法军制服。
不多时,在包围别墅的游击队士兵组成的人群中,跳出一个矮小精干的中年白人,他上身穿一件有格的衬衫,胸口袒露着,下身穿一条又脏又旧的马裤。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挥舞起沾满污血的马刀,站在通向别墅台阶的空地上,脸上显露一幅跃跃欲试的摸样。
这名白人高声着:“肮脏的黑奴们,赶紧出来投降吧,我以上帝的名义向你们保证,绝对会温柔的杀死房间中的每一个黑鬼,还有那个该死的法国佬,哈哈哈!”
“让投降见鬼去吧!”一听到游击队彻底封死了自己的生存退路,蒂亚斯心下一横,干脆举起步枪,从窗台一侧瞄准了40多米外,那个正在找死的混蛋。
“啪”的一声,中年白人头部中弹,一声不吭的倒在石阶上。然而,这不是蒂亚斯的成就,而是他身边不远的迪亚哥射出了致命一击。蒂亚斯当即给迪亚哥做出一副鬼脸,示意是他抢走了自己唾手可得的胜利成果。
沉着冷静的迪亚哥无暇理会法国中士的笑意,他适时的振臂高呼着:
“不自由,毋宁死!“
“为死难的同胞复仇!”
“黑人万岁!”
他还不停的在别墅内部来回走动,引导其他2百名黑人同伴与自己一道,发出同样的呐喊声,决死一战的勇气似乎又重新燃起。
基于雅克临走前的警告,蒂亚斯用了一天时间训练黑人使用武器装备,包括如何填装弹药,如何瞄准目标,如何正确射击,如何清理枪膛等等。与此同时,迪亚哥也带领着百余名黑人重新改造着别墅,试图将其变成一个临时但又坚固的堡垒。
别墅方圆20米之内的所有树木都统统砍倒,还被拦腰折断,以免敌人利用起来攀爬房屋。黑人们还搬运来巨大的石块,彻底封堵一楼的每一间窗户,仅留下大门一个向外出口,当全体黑人逃亡到此后,再用无数石块死死堵住大门。此外,迪亚哥还要求将房间内一切能导致火灾发生的物品统统扔出去,并存贮好10多个预先灌满清水的大缸。
所有黑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被分配了战斗任务。50多个男性黑人拿着滑膛枪、刺刀、马刀死死守卫在二楼的各个窗台与一楼大厅的通道;而老人、妇女与儿童则在蹲在屋顶,在他们身边有事先就运来的一堆堆石块,准备朝进攻中敌人的脑袋上投掷。
等到那名中年白人倒在来自别墅黑人的枪下时,在场的葡萄牙人一个个变得义愤填膺起来,他们气愤于懦弱的黑奴们居然不甘心束手就擒,还能负隅顽抗白人的统治。
未等军官的号令,白人们纷纷高喊着,一窝蜂的向别墅冲过去。有的人用自己身体猛烈撞击大门,有的人用枪托或马刀敲打被封堵的窗户,还有的人干脆扔下手中的武器,沿着白色墙壁的缝隙,努力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