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法国守军没有大口径火炮,仅剩下一门4磅小炮时,佩德罗将军大胆的将2千骑兵布置在距离采石镇不到1000米的位置。
当这位骑兵指挥官策马来到队伍最前列时,2千骑兵一同爆发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军官们纷纷笔直身体,他们庄重的向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佩德罗将军敬礼;士兵们则在马背上卖力的挥舞着闪闪发光的军刀,竭力展现西班牙骑士的无敌气概;那些徘徊于采石镇左右两翼,监视敌方的千余名西班牙骑兵,听闻战友们叫喊后同样欢声雷动,仿佛自己已经获得一场伟大的胜利。
佩德罗面带得意的微笑着,他频频挥手回敬,非常乐意享受这种激-情彭拜的大场面。以前是跟随加利西亚将军,作为随从军官在一旁做默默体会,而今天,唯有他自己才是这个战场上的主宰者。3千名骑兵在为伟大的佩德罗将军欢呼,那是他将带领骑兵们冲入采石镇,消灭一切敢于反抗的法国佬。所以,战斗过后就在采石镇吃午餐,晚餐则要放在梅尔达城内。
“少校,你和你的人可以开始了!”佩德罗将军转过头,对着随行的一名军官说道。
少校军官一脸兴奋的行礼过,调转马头,他猛一挥手,整装待发的一队先头骑兵立刻冲了出来,200人马紧紧尾随在少校身后3米远,一同冲向法国人的阵地。
“呵呵,有想故伎重演!”德尔尼将军笑了笑。在他的双腿望远镜里,这支先头骑兵手中没有军刀或手枪,只有刚才成功拉到外层铁丝网,一头束缚在马腹的缰绳。
在战地指挥官一侧的拉斯蒂参谋长,同时下令给传令兵,“告诉军官让步兵们都做好准备,再转告克勒中校,他的炮兵团可以开始按计划行事了。”
当这股200人的西班牙先头骑兵一路小跑至法军阵地前沿800米时,8门4磅火炮,开始被炮手们缓慢推到法军阵地前沿,与第二道胸墙平行的位置。
炮手们得到的指令是:“填装霰弹,打击目标300米处。”
步兵们也做好坚守准备,所有使用米尼弹的700名枪手被重新部署在第二道胸墙。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胸墙内,隐藏着2000名使用滑膛枪的士兵。之前,这些人一直躲在在采石镇内,在获得作战任务后,分成前后三排,密密麻麻的蹲守在第一道胸墙,等候军官指令。
300米!沉闷的炮声陆续在西班牙骑兵的耳边响起,还没来得及抬头辨清敌方炮弹方位,自己眼前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模糊景象。8门4磅火炮发生的近千发炙热的铁丸,以扇形辐射的方式,高速撞入骑兵与胯下战马的柔软里,恶狠狠的将他们打翻在地。
在密集霰弹的打击下,1公里宽的漫长骑兵线中,顷刻间,就有一半骑兵阵形被人为清空。带队少校来不及悲伤己方骑手的伤亡,他挥舞手中的套马绳,环顾左右,嘶声叫喊道:“不要畏惧,不要退缩,向我靠拢,继续冲锋!”
少校这番话音未落,四周接连传来一阵子弹呼啸而来的声音,其中一颗还从自己头顶飞过,打到身后的战友身上。少校抬头一望,瞬时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法国人居然能在距离自己300米远的第二道胸墙上,用手中步枪射击他的骑兵队,而且相当精准,己方一侧不断有战友坠落马下,或是被垂死的战马强行拖到地面。
等到100米时,骑兵少校悲哀的发现,整个先头骑兵队,200人中仅剩下他孤身一个,未等少校再做出任何动作,重新填装弹药的加塞特下士已经瞄准了这名骑兵军官。枪响过后,米尼弹深入少校的脑袋,后者头猛然一偏,从高速行驶的马背上栽倒在地。
等到硝烟逐渐散去,阵地上能够站立的只有数十匹侥幸逃生的战马,它们分散在四周,不停的发出悲鸣般的嘶叫声,似乎想唤醒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主人。
“卑鄙、阴险的法国人,我要挖出你们的心肝!”佩德罗将军冲着敌方阵地,愤怒的大叫大嚷。也难怪,法国人居然成功隐藏了8门火炮,用密集的霰弹无情射杀自己骑兵。
加利西亚将军同样目睹了这一切,他最初也是一脸的愤怒,继而心中产生起恐慌。原本铁板钉钉的胜利,却变得如此艰难。步兵死伤惨重也就罢了,加利西亚能从流民中间召集更多的士兵。但阵亡2百多名骑兵的代价,却是自己难以忍受。
围攻采石镇以来,看似己方始终掌握了的战局走向,迫使法国人龟缩阵地,处于被动挨打的架势,但实际上,攻击一方已在不知不觉间差不多损耗掉1千8人,已是自己总兵力的4分之一。与此同时,法国守军一方,损失极度轻微,至少在单筒望远镜中,加利西亚没有看到一名法军士兵倒下。
“阴谋,绝对是阴谋!”加利西亚立刻警觉起来,他叫来一名骑兵去峡谷一侧探查情况,还让自己的副官去前线找佩德罗将军,命令后者立刻停止进攻,回归己方阵地。
但为时已晚,任何一名指挥官,当他被眼前的愤怒冲昏头脑时,都会是一场灾难,对自己和部下的灾难。
此时,佩德罗将军已抽取自己的军刀,刀尖直指向正前方的法军阵地。
这是全线进攻的号令!
1千8百名西班牙骑兵被分为20多个中队,在不到2公里宽的战线上,前后排成密集的5列横队,前排紧紧跟随最前列的佩德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