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赛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心安理得接受兄长的道歉,但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大坏,已没必要继续呆在苏瓦松,给皇帝充当无聊的迎婚使。
很快,德赛决定向萨瓦里公爵告辞,并由后者转达对皇帝,以及未来皇后的尊敬问候。
临走前,德赛记起一件事情,随即对着警务大臣补充一句说:“关于法兰西箴言报那篇文章的话题,亲爱的罗维戈公爵先生,请将您的注意力,放到潜伏在巴黎的俄国间谍身上。”
萨瓦里颇感惊奇的反问道:“俄国人,为何不是英国人?”
如今的欧洲大陆,至少在表面上,法国已没有所谓的敌对国,要么被并入法兰西帝国,要么成为附庸盟友,唯一保持的国家,仅有远在万里之外的俄罗斯帝国。
在警务大臣看来,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尽管与拿破仑皇帝的私人关系开始淡漠,但双方依然是牢不可破的盟友。唯独英吉利海峡对岸的不列颠联合王国,才是法兰西帝国的心腹之患。
对于萨瓦里的追问,德赛微笑着并未做正面回答。他敲打着车厢,示意车夫可以启动马车,转头冲着萨瓦里将军说上最后一句:“你何不询问刚回巴黎述职的驻俄大使,科兰古侯爵。对于俄国人的真实想法,我们的大使先生最有发言权。”
就在德赛公爵的马车离开苏瓦松一小时后,一场暴雨驱赶了春日,皇帝和他的迎婚团为躲避突如其来的大雨,不得不借宿附近的农户。直到有使者给皇帝送来消息,告知路易丝皇后的车队,已在5公里之外。
听到汇报后,拿破仑心中未被暴雨浇灭的激-情,再度高涨起来,他不顾屋外的滂沱大雨,强行登上一辆没有任何皇室徽章的四轮马车,示意车夫赶紧送自己去迎接新娘。
……
离开苏瓦松后,德赛并没选择直接回巴黎。在皇帝迎婚团的防区之外,德赛公爵与彭杜瓦斯上尉指挥的武装侍从们汇合后,继续向北前行,目标是20公里外的小镇,绍尼。
前几天,科希丘什科将军派人送来信函,交给科罗尔中尉,希望德赛公爵与之在绍尼镇会晤。期初,一直在恼怒自己被结婚事实的德赛公爵,拒绝参与波兰伯爵的密探。
最后,还是情报官请来赫鲁纳公爵最信任两个人:卡瓦医生与莉蒂西雅小姐,几人费劲口舌,才勉强说服德赛赴约。但作为惩罚,科罗尔中尉被拒绝与德赛公爵同行。
当暴风骤雨正在苏瓦松袭击迎接新娘的拿破仑皇帝时,伴随在德赛公爵头顶的依然是艳阳高照,没有阴沉,唯有光明。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德赛的马车在距离绍尼镇中心1公里外停了下来,路边左侧,有一座外表装饰简陋的灰色旅店。此时已是中午时分,正值旅店里最忙碌的时刻,吧台与餐桌周围挤满了客人,以及打扮妖冶的乡村妓-女,隔着老远就能听闻旅店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当一身制服的彭杜瓦斯上尉走进这座街边客栈时,30多个男女间的调笑声、叫骂声,几乎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莽汉,摇晃着站起身来,试图阻拦不速之客。因为他准备用手伸向妓-女丰满胸脯的行为,由于军官的意外闯入而终止。
没有任何犹豫,彭杜瓦斯抽出一支多管转轮手枪,顶住来犯者的咽喉,冷冷的说道:“如果你的嗓门里吐出一个字的脏话,我保证用它打爆你那笨重的头颅!”
震住了醉酒暴民后,上尉用他那可以射穿人心的锐利目光,扫视旅店内早已鸦雀无声的众人,高声问道:“谁是这里的老板?”
“是我!”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秃头男子,从吧台内小跑过来。他小心翼翼的询问说,“上尉,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
“你的一天营业额多少?”彭杜瓦斯直接问道。
“大约150法郎!”老板话一脱口就开始懊悔,似乎受到军官满脸煞气的震慑,秃头男居然头一次说出了真话。
彭杜瓦斯上尉点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钱币,随意丢在桌面上。“这里面有250法郎,你的屋子被征用了。现在,让你旅店的所有人,全部离开这里。否则,后果自负!”
军官的话音刚落,10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挤了进来,将那些想要抗议的男男女女们一同驱赶出旅店。若有不满者,刺刀与枪口令他们及时清醒过来,不要做无意义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