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名声大振的瓜达拉马游击队很快就收复了附近十多个小村庄,队伍人数由最初200不到扩编到2000之上。1809年初,弗朗西斯科。米纳被萨拉戈萨军委会授予临时准将军衔,负责袭扰来自马德里的法国援军。但随着萨拉戈萨的陷落,米纳的游击队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不仅食物短缺,部队士气也开始涣散,米纳必须铤而走险,想着以一场胜利来鼓舞西班牙人,重新燃起抗击法国侵略军的信心。
通过刚才的初步估算,这次应该有120多辆马拉大车,上面运送的粮食和肉类应该可以供给8000人省吃俭用半年有余。自从萨拉戈萨沦陷之后,米纳指挥的瓜达拉马山区游击队,以及控制下十几个小山村,越来越难以获得外界的食物补给,在今年夏粮收获之前,作为领袖的他必须为8000名老弱妇孺的生计考虑。
可眼下的情景并不太好,从入城法军的队形、气势、装备,以及军仪上看,不是来自莱茵河傀儡王国的软脚虾,而是一支精锐的法国步兵团,尽管人数不足,加上辎重队在内,也只有1000人左右。但绝对不是自己麾下2000多游击队员,所能正面抗衡的。
米纳收起单筒镜,放入怀中,从塔顶下楼,教堂一楼大厅的拐角处,一名身披金色法衣神父朝米纳点点头,示意一切平安,后者闪过身影,从侧门匆忙离开教堂,进入镇上的石灰石小道。不远处,游击队长的几名随从正在教堂外等候。
尽管数天的长途跋涉,德赛团的士兵总算获得休整机会,他们被允许轮流出入阿里萨镇。因老乡彭杜瓦斯中士要负责营地执勤,在收拾好住宿后,席尔瓦只能自己到镇上游玩。
这段时间以来,席尔瓦觉得自己还不错,不仅是因为自己的生涯宣告结束,更重要的是口袋的钱币变得丰富多彩,金币与银币,法郎或是里亚尔。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获得士官军衔,不过也没太大关系。雷德斯中尉曾说过,所有参与奇袭市政厅的士兵,即便是没能获得晋升机会,也将在下次胜利后,优先递补为军士。
好心情没持续太长,席尔瓦等人离开营房不久,就在大街上发现宪兵队四处巡逻的身影。“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席尔瓦腹诽不已。前几日,因外出太晚,回营地时,他被宪兵警告过一次。
按照德赛团的军规,每到一个城镇,宪兵队会协同当地驻军(兵站),负责内外部安保,尽管很多驻军主管对此并不高兴,但没人能改变德赛上校的决定。
“嘿,席尔瓦,记得了!晚上六点之前,务必准时回营。”一名认识自己的宪兵,微笑着向他打起招呼。
席尔瓦不耐烦的挥挥手,点头也回的从街道左侧拐进一条巷子里。巷子左右较窄,仅有一米不到。当席尔瓦进入巷子时,另一头正好进来几个当地人。为首是个老实的中年农户打扮,他看到法国士兵后,愣了一下,想着自己先退出去,却被后者喝住。
刚才被宪兵调戏的席尔瓦,总算找到了发泄对象,他拔出手枪,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法语,便嚷嚷着让几个西班牙人走过来,说是怀疑对方是奸细,又要逐一检查搜身。中年农户正好是弗朗西斯科。米纳,该地区的游击队指挥官。意外发生时,他真要通过这条巷子出城,准备回到山里,和同伴们商议劫粮。
或许是事发突然导致紧张过度,米纳身后的一位年轻人忍不住抽出一把匕首,向法国士兵的身上投掷过去,可惜准头不到位,打在巷壁砖石上冒出火花,倒把法国人吓得一跳。
席尔瓦即刻反应过来,他一边冲着来时的路,大声招呼宪兵们过来抓捕奸细;一边挥舞着手枪,冲过去。等到几名奸细的身影即将消失巷子尽头时,席尔瓦才急忙举枪射击,子弹正好打在曾向自己投掷匕首的年轻人的小腿上,将其放倒在地。
因为看到有其他法国士兵赶来围堵,米纳等人不得不放弃对自己同伴的救助。凭借他们对镇上道路的熟悉,以及镇上居民有意无意的帮助下,很快就将法国追兵甩脱。席尔瓦回到巷子里,一名宪兵已将负伤的奸细捆绑起来,准备押解到营地里审问。那位刚才还在嬉笑马塞人的宪兵,现在反倒羡慕起那位“走了狗屎运”的席尔瓦。因为从年轻奸细的身上,宪兵们搜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
围攻巷战与反游击战,向来都是侵略者最头疼的军事命题。突袭萨拉戈萨市政厅的成功案例是建立在后世穿越者对历史的熟知,投机取巧的摆弄了金手指。但对于活跃在瓜达拉马山上的游击队(或者叫叛匪,法军专用语),德赛上校却一筹莫展。
德赛团在进攻萨拉戈萨之前,一直都在中欧,与奥地利、普鲁士或俄罗斯三国作战,通常状态下,只要在大会战中,法国-军队击败了敌方主力,无论是奥地利,还是普鲁士,两国国民都会表现出对法国人的顺从。
武装反抗与阴谋刺杀占领军的行径也不是没有,但非常少,就连被占领区的行政当局、各种民间或宗教团体都制止这一“非法行为”。所以,官兵们并不太担心被占据区居民无故偷袭,也不知晓什么是游击战,以及反游击战的有效方式。但在西班牙,情景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