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赛跳下马背,顺手把缰绳扔给一名士兵,径直走到一营的左前侧位置,点头示意等候多时的传令官(那位即将转正的见习少尉),可以按计划行事。
“奏乐,士兵进行曲!”传令官向军乐队下达程序指令。掌旗官将军旗移到主力营的正前方,站位与乐队和鼓手平齐。
“法国人要杀过来了!”随着城头哨兵的一声呐喊,无数西班牙人从房屋废墟,从地下掩体,从不知名的角落迅速冒出来,他们手持步枪、长矛、刺刀、棍棒、甚至石块,或是蹲在城墙的射击孔下,或是站在缺口处的胸墙前。在他们身后,几名身穿破旧制服的西班牙炮兵,在大批市民的协助下,从街角拉出三门4磅炮和一门6磅炮。
“快点,快点,法国人演奏士兵进行曲了,他们的进攻开始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西班牙上校跑过来,要求炮兵们加快搬运速度,给侵略者以狠狠打击。
当一轮《士兵进行曲》演奏结束时,三个营的队列依然纹丝不动。按规定,在《士兵进行曲》进行到三分之一,参战部队就要向前迈进。可营长们不能下令,因为军旗依然直立在掌旗官手中,丝毫没有朝向行进方位倾斜;掌旗官要等候传令兵传达的口令,至于传令官,他在盯着德赛团长,想象着指挥官准备把怀表看到什么时候。
西班牙人也着急了,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着法国人一方,猜想着敌人为何还不进攻,难道是他们害怕了,胆怯了,准备放弃这场战斗?
“哈哈,胆小的法国人退缩了!”
“是啊,是啊!该死的胜利来的太容易了!”
“哎,真可惜,我还想割掉两个法国佬的阴-茎”
西班牙人狂欢起来,摇动自家军旗与手中武器,高呼着胜利的口号,大声奚落150米外的法国侵略军。
“老乡下士,我们怎么还不进攻啊!”席尔瓦忍不住询问自己的长官。
彭杜瓦斯没有吭声,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的军旗。当列兵再度抱怨时,他低声呵斥道:“闭嘴,如果你想让西班牙婊-子割掉你的小弟弟,我不反对你一个人冲上去。”
连队里压抑多时的气氛开始活跃,后排的人拍打席尔瓦的高筒帽,前排的人回过头盯着席尔瓦的下体,中间的人极力怂恿席尔瓦遵从下士的指令冲锋,好让大家开开心。
席尔瓦自嘲解释着,“我只是担心15分钟时间太短,西班牙人都把宝贝都藏起来了,找起来费劲,只会便宜了二营、三营的家伙。”
席尔瓦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唠叨,隆隆炮声再度从身后的炮兵阵地里响起,炮弹很快飞过士兵们的头顶,落到敌方阵地上。猝不及防的西班牙守军吃大亏,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里回到安全掩体,只能坦然迎接炮火的洗礼。无数的人倒在炮弹爆炸产生的硝烟里,至于费劲拉过来的四门火炮早已散架,炮身翻滚着散落在四周,还压死、压伤了两名炮手和协助搬运炮弹的数位市民。
“一个简单的小伎俩,可效果还不错”德赛有些洋洋自得。
在指针指向五点十分时,中校已收起怀表,将单筒镜展开,等候观察二次炮击的效果,显然很令他满意。比起敌方人员伤亡数字的增多,他更高兴那4门火炮的熄火。先前战斗,屡次攻入缺口,却屡次被守军赶了回来,很大程度是因为缺乏炮兵的火力掩护。城墙缺口高达20米,近50度倾角,以及全是砖头瓦砾组成的混乱路面,让笨重的火炮无法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