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翔等人肃然应是,而后张学良和杨虎城两人便开始和白凤翔等人交代行事细节。尤其是保密和进攻方式,要求务必要保证蒋中证不死、不伤。不然后话可就难说了。
如果说,蒋中证没有担心过张学良和杨虎城两人会对他有所动作那肯定是假话。事实上后世在他的《西安半月记》中可以看到,他在未来西安之前曾言。
“即已察知东北军剿匪部队思想庞杂,言动歧异,且有勾通匪部自由退却等种种复杂离奇之报告,甚至谓将有非常之密谋与变乱者。”
也就是说,其实蒋中证对于张学良和杨虎城两人是有着防备的。为此他没少做提防,这表现在每次他都是下榻临潼,从来不进西安住。
而他之所以两次来陕都放着城内豪华宾馆不住,却偏偏选中了临潼华清池,想在西安多住些日子,此处比较安静,这固然是一个因素,而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西安市区是由十七路军驻守的,他对杨虎城有戒心。而华清池是东北军的防区,他认为相比杨虎城,老实听话的张学良还算是比较可靠。
即便如此,蒋中证也极为谨慎,他的活动范围亦大都在华清池范围以内,不是万不得已,他是决不离开行辕的。
如非外出不可时,则必警卫如林,严加防范。而且他一住下来,就频繁地找一些高级将领餐叙、谈话,仔细观察这些高级将领是否神色有异,唯恐发生什么料想不到的事情。
甚至有记载,在西安事变发生不久便有飞机前来!说明蒋中证对于这些是早有预案的,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学良竟然动用自己的私人卫队,并调了白凤翔来执行这次任务。
而且丝毫没有透露给自己身边的高级将领知道。在这点上,杨虎城也是一致的。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将这件事情透露出一丝半毫。
“自从‘九.一八’后,国人对你们东北军都很不原谅!现在剿共战事仅剩最后五分钟了,我是给你们东北军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理解我的用意。服从命令,努力剿共!莫要自误!”
这是蒋中证对东北军一零五师师长刘多荃的训话,因为刘多荃原本就存着保存兵力,用于抗日而非剿匪的思想。于是蒋中证从戴笠那里知道后,便找了他来吃晚饭。
刘多荃给蒋中证这么一个训斥,表明上唯唯诺诺但实际上心里把蒋中证骂惨了!剿共仅剩最后五分钟了?!这狗牛也吹得太大了吧?!
五次“围剿”你动用了那么多军队从南打到北,打了两年,红军不是照样生存发展吗?这次再打一下就能消灭红军。这谁能相信呢?!你哄鬼呢!
而蒋中证对于东北军六十七军军长王以哲的训斥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你军部的电台经常和赤匪通报,你还以为我不晓得?!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举动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机会!莫要自误!做党国之罪人!遗臭万年!”
王以哲被蒋中证骂的脸色难看,但却无可奈何。硬着头皮吃了这顿饭,回去后便一声不吭。
张学良与杨虎城既然已经确定了动手,那么事情自然是不可拖延的。
12月10日,张学良以“指导游击”为由带着白凤翔去参加蒋中证举行的军事会议。这次会议,白凤翔安静的坐在了张学良的身后,除去低头做笔记并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蒋中证之外便有若空气一般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确立通过了蒋中证的第六次“围剿”计划,同时决定在12日宣布总动员令对陕西赤色发动总攻!
12月11日晚,蒋中证让张学良、杨虎城和蒋鼎文、陈诚、朱绍良等到他的下榻处赴宴。席间,蒋中证宣布了蒋鼎文为西北剿匪军前敌总司令,卫立煌为晋陕绥宁四省边区总指挥等换将的任命书。
同时宣布,中央军将接替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剿赤任务!
但奇怪的是,原本预计就算不暴跳如雷至少也会表现出不虞神色的张学良竟然一丝表现也没有。笑呵呵的和在场的众人碰杯吃酒。
这让蒋中证猛然间觉得有些不太对,是以暗中吩咐了下去让军统的人注意一下张学良。
会后张学良笑呵呵的亲自开着汽车,送几位南京军政大员回城内去参加在新城大楼举行的陕西省政府招待会。因为要赶时间,汽车开得很快,当汽车行到激流滚滚的河畔并上了灞桥时。张学良忽然放慢车速。
却见他一本正经地对他的几位不寻常的乘客说:“我现在提醒诸位,你们可不能轻易的得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