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人的投票权到1965年才真正开始的。瑞士是到了1971年,投票权才对妇女开放,而内阿彭策尔州为妇女最晚获得选举权的州,直到1990年妇女才有投票权。
此时的瑞士才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普选。
如果要推动西方式的民主化,西方自己首先要向别人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们自己真正的民主化过程,毫无例外。都是渐进的。都是在现代化之后才实现的?这个问题研究透了,或许我们就有共同语言了。
这时候埃德加.斯诺再次说话了!他看着屠千军便轻声道:“可是将军,民主本身就是神圣的。崇高的,这是普世价值,中国应该接受并实行。”
“民主是普世价值。但西方这种民主形式是不是普世价值,还很有争议。你们为什么不能更自信一点呢?”屠千军对着埃德加.斯诺轻声。
“如果你们的制度那么好,人家迟早都会来向你们学习。但如果以普世价值的名义,强行在世界推广你们的制度,甚至为此而不惜用意识形态、用舆论甚至使用武力来压迫,那就过分了。”
后世的美国宾州大学教授爱德华.曼斯菲尔德和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杰克.施奈德出版了一本著作《选举到厮杀:为什么新兴民主国家走向战争》(electingtofight:whyemergingdemocraciesgotowar)。
书中的基本观点是:走向西方民主模式的这个过程最容易引起内部冲突或外部战争,因为政客们只要打“民粹”牌就容易得到选票。
整个90年代里,许多国家举行自由选举后,便立即进入战争状态: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开打、厄瓜多尔和秘鲁开打、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开打、还有布隆迪—卢旺达的大屠杀。导致100多万人丧生、当然还有南斯拉夫令人痛心的分裂和战争。
屠千军上辈子因为工作的缘故到了前南斯拉夫所有的国家,光是波斯尼亚战争中死亡的人数最保守的估计都超过10万人,成为欧洲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死亡人数最多的战争。
普世价值啊……多少罪恶都是以你的名义犯下?!
我走过一百多个国家。看过形形色色的政体。但发展中国家因民主而兴旺并完成现代化者。吾未尝闻也!屠千军在心里轻轻的叹气。
“既然谈到民主,那么我们就说说关于民主的话题。”屠千军对着埃德加.斯诺笑着轻声道:“民主。在我看来有两种。一种我们可以称之为‘意识形态民主’。而另一种,则是可以称之为‘实践民主’。”
“我们不是没有实施过意识形态民主,在清帝退位后我们实施的就是民主。”说着,屠千军对着埃德加.斯诺摊开了手无奈的轻声道:“可惜,这种民主带来的却是称帝、军阀混战和国家的四分五裂。”
说着,屠千军忽然想到哈耶克在他在其名著《通向奴役之路》中对民主建设提出的一个值得注意的忠告。他说:“我们无意创造一种民主拜物教。我们这一代人可能过多地谈论和考虑民主,而没有足够地重视民主所要服务的价值。”
看看后世,那些极力在全世界推销西方民主的人,几乎都是民主拜物教的信徒,总认为一人一票,就可以解决世界的所有问题,结果把多少国家搞得四分五裂,生灵涂炭,但自己对别人连一声道歉都不说。
比如,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在2007年12月22日发表了一篇关于肯尼亚大选的评论,题目是《虽有不足,但(肯尼亚)还是别国的榜样》,称在非洲这个动荡不安的大地上,总算有这么一个进行和平普选的民主绿洲,它可以成为别国的榜样云云。
半个月之后的2008年1月5日,《经济学人》杂志又刊登了一篇题为《光天化日之下的谋杀和抢劫,(肯尼亚)种族清洗可能演变成内战》的文章,还配了部族厮杀、烈火冲天的图片。
这么一份西方的权威杂志,对别国政治进行分析的时候,怎么可以如此漫不经心呢?两个星期之内,就把一个国家从“别国的榜样”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而又不向别人交代自己这个弯子怎么转的?
屠千军不由得感叹,有时真是很佩服西方媒体的厚脸皮,他们对别人的事情预测老是出错。但鲜有认错的。依然得意洋洋的继续各种乱七八糟的报道。无限的造谣污蔑。
不管别人遇到什么问题,西方从政客到媒体都是以不变应万变,开出的都是多党制和普选这一帖药方。治不了病,甚至把人治残了,治死了。都是病人自己的事,和开药方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比如苏联,被休克疗法给休克死了。可有人为此负责吗?!“休克疗法”的策划者哈佛大学经济学家萨克斯教授依然享誉世界,大家都对他极为称赞。但苏联却承受着灾难性的后果。
苏联迅速解体,经济全面崩溃,人民生活水平大幅下降,人民多年的储蓄随着发疯似的通货膨胀化为乌有,人均寿命降到了60岁以下。
萨克斯教授曾到日内瓦大学做讲座。在场的一位俄罗斯知名学者、前苏联的美国加拿大研究所所长阿尔巴托夫,突然站起来提问。
他用很清晰的英文质问萨克斯。“我的祖国已经解体了,你高兴吗?”说完拂袖而去。萨克斯一脸错愕。
对此,萨克斯教授的解释是:“不是我们的方案设计不好。而是刚才提问的那么一批赤色的老朽在阻碍我们的改革。使得我们的改革方案受挫。”
但屠千军要问的是:改革方案的设计怎么能不考虑到各种反对因素呢?!有意?!或者是无意?!不过都无所谓了,西方人不会认错。该谁倒霉就谁倒霉。
这种傲慢与愚昧导致了后世美国政治软实力的急剧下跌。连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也在感叹:美国在世界的信誉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糟。
“所以,这个实例已经说明了这种‘意识形态民主’的方式在中国是走不通的,但这并不是说民主不好。诚然,民主是好的。但是要有发展的前提。”屠千军顿了顿,对着埃德加.斯诺轻声道。
“如果西方真心诚意要在发展中国家推动民主,就应该认真总结自己民主发展的历史,其中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民主化的顺序,西方原生态的民主社会演变的顺序大致可以这样概括:一是经济和教育的发展,二是市民文化和法治社会的建设,最后才是民主化。”
说到这里,屠千军想起了后世的民主明珠——印度。屠千军去过印度两次。
而且从北到南,从东到西都去过。他的感觉是印度比中国要落后至少20年,甚至30年。在孟买和加尔各答两个城市里看到的贫困现象比在中国20年看到的加在一起都要多。
以印度最大的城市孟买为例,60%的城市人口至今仍住在贫民窟。
别以为你现在的蜗居很惨,你知道那60%的人住的是怎么样的地方吗?!
窝棚大都用废旧铁皮、油毛毡、塑料布搭成,到处是垃圾和尘土,平均上千人才有一个公共厕所,人挤人每天排长队上厕所、排长队等候供水车的到达。
阴沟是开放的臭水沟,充满各种秽物,苍蝇蚊子满天飞,各种传染病频发。印度城市中还有大量露宿街头的无家可归者。
从机场到市中心饭店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路看到数以百计的无家可归者,睡在路边、桥洞和墙角下。
印度每一个城市里都有大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你若给了其中一人一点钱,一下子就围上来十几个,有的可以一直跟着你到旅馆,甚至明天还来旅馆门口等你。
就屠千军个人的感受来说,在孟买、加尔各答两个城市所看到的贫困现象,比在中国过去20年所看到的贫困现象加在一起还要多。
干了一碗恒河水,造就三亿赤贫。这便是民主的印度。
印度裔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为了证明西方模式是普世价值在他的《民主的价值观放之四海而皆准》一文中这么说。
“博茨瓦纳是非洲经济增长纪录最好的国家,也是全世界经济增长纪录最好的国家之一,它几十年来一直是非洲大陆上的一块民主制度的‘沙漠绿洲’;如果要把新加坡或中国的高经济增长当作威权主义体制在促进经济增长方面做得更好的‘确凿证据’,那我们就不能回避从博茨瓦纳之例中得出的相反结论。”
事实是:博茨瓦纳虽然采用了西方民主制度,没有出现大乱子,矿产资源比新加坡多一万倍,但博茨瓦纳离现代化的目标还十分遥远,47%的人还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博茨瓦纳公共卫生政策失败,导致艾滋病泛滥,人均寿命一度低于40岁,哪怕是到了屠千军永垂不朽之前,也才40多岁还不到50岁。
在联合国开发署的2007年的人类发展指数上,新加坡排名25位,中国排名81位,博茨瓦纳排名124位。
这么一个国家,变成了民主明珠。只能说,这位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恒河水喝多了。
“这个顺序搞错了,一个社会往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屠千军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埃德加.斯诺沉声道:“辛亥革命后中国迅速失控,四分五裂,军阀混战、天下大乱!以致上次的洪水中,竟然有数千万人受灾而政府却无能为力!这是我们必须永远记取的深刻教训!”
埃德加.斯诺“沙~沙~沙……”的将屠千军的这些话记录下来,而坐在了屠千军身边的英国贸易委员会主席华特.朗西曼听着屠千军的话若有所思,看向屠千军的眼神颇为复杂。
“我们现在所实行的方案是,先进行基础的教育支持。而后逐步的实施由底层开始的基础选举。”屠千军顿了顿,对着埃德加.斯诺便轻声道:“我们先要教育民众、孩子们知识,让他们能够识字、看报并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然后才是让他们逐步的行驶手上的权利。”
“你们常常将人权,可人权最为基础的便是生存权。”看着埃德加.斯诺,屠千军轻声道:“保障民众的基本生存权,之后才是让他们选择出最为基层的领导人。当然,这些领导人不能只是空谈之辈!”
说着,屠千军耸了耸肩对着埃德加.斯诺便道:“但他们必须要做出政绩,因为我们会考核。不合格者,我们会向民众公布他们的名单。当然,我们的民主方式或许和西方会不一样。但我们终究会找到自己的方式。”
令人不敢恭维的小布什连任两届总统,结果领导无方,美国国运便直线下降,世界迅速进入了“后美国时代”(美国《新闻周刊》总编fareed2008年5月语)。
“《晏子春秋.内篇杂下》曾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最后,屠千军笑着对埃德加.斯诺轻声道:“外国的月亮不一定是最圆,你们良好的方式不一定适用于我们。中国,终究有属于中国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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