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更加清楚的事实就是,后金鞑子的残忍是出名的,早在天启年间,努尔哈赤带领后金鞑子在辽东征伐的时候,攻下来城池之后,将青壮劫掠一空,余下的老弱妇孺全部残杀,没有能够留下来一个活口,皇太极刚开始也是一样,只不过在大凌河之战之后,可能感觉到如此处理有些不妥,才稍微收敛一些了。
苏天成率领江宁营,将后金鞑子打的灰头土脸,甚至是剿杀了后金的亲王多铎,灭掉了八旗军之中的好几旗,这对于后金鞑子来说,是奇耻大辱,是憋不住的伤痛,一旦有机会了,后金鞑子会疯狂的反扑,加倍的发泄怨气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史可法格外的注意后金鞑子的一举一动,多尔衮的诸多举措,史可法都注意到了,他曾经给朝廷呈报奏折,禀报了后金鞑子的异动,可惜朝廷根本就关心不到辽东的事情,苏天成造反已经牵扯了朝廷全部的精力了。
史可法也直接给多尔衮写信了,明确的斥责多尔衮,后金已经向大明王朝俯首称臣了,还有人质在京城,为什么还在辽东有着很多不友好的举措,可惜史可法写去的信,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史可法一怒之下,准备关闭广宁的互市,但手下的幕僚和军官都劝谏了,朝廷不是很安稳,这样的时候,后金鞑子正好想找到厮杀的借口和机会,若是后金鞑子因为关闭互市的源头,在辽东展开大规模的厮杀,朝廷就真的无法支撑了。
其实辽东的窘境已经开始出现了,因为苏天成的造反,朝廷的银两开始严重不足了,辽东和大同大规模的招募军士,需要军饷,朝廷是不可能拿出来那么多军饷的,刚开始还能够维持,可过了秋收季节,户部就开始叫苦了,这也难怪,富庶的南方都不上交赋税了,朝廷还怎么能够维持,目前最大的依靠,就是辽东的互市,以及靖边和安宁堡的互市了,其次就是陕西还能够足额的上缴赋税。
来到京城之后,史可法与王道直见面了,两人说到南方的局面的时候,都是愁眉苦脸的,两人都在南直隶做过事情,史可法曾经是南直隶的兵部尚书,王道直曾经是应天府府尹,对于南方的情况都是非常熟悉的,但两人关于辽东的认识,是完全一致的,辽东是绝对不能够松懈的,否则京城将要遭遇到灭顶之灾。
两人对今后的前途,看法都是很悲观的,从实际情况来看,朝廷想要继续维持下去,难度太大了,刚刚成立的大晋王朝,在很多方面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已经成为大晋皇帝的苏天成,只要做出来北进的决定,朝廷就危险了,京城也危险了,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辽东边军守住了关宁锦防线,还有什么意义。
到了那个时候,皇上要调遣辽东边军,恐怕没有谁能够反对了。
史可法和王道直两人回到京城之后,也专门去拜访了内阁首辅周延儒,说是拜访,其实是周延儒的关键周康通知的两人,说是有事情商议。
三人说到的也是辽东和大同的问题,经过了反复的比较,三人一致认为,辽东边军不能够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全数调动大同边军,将大同的防御交给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抽调的大同边军,巡抚赶赴北直隶的保定一带,做好全面的部署,防止江宁营从山东直接进攻北直隶。
至于说河南、山西和陕西、宁夏一带,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防御,若是苏天成暂时不进攻北直隶,想办法拿下河南和陕西、山西等地,朝廷只能够干瞪眼了。
三人商议的意见,基本就是最后的意见了。
史可法马上就要回到辽东去了,尽管说京城的局面还是很不好,但周延儒还是为史可法饯行,至于说王道直,就留在京城了,调遣大同边军的圣旨,已经发下去了,王道直在京城等候就可以了。
这一次吃饭饮酒的时间很长,奇怪的是周延儒、史可法和王道直等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偶尔的几句对话,也是充满了悬念了,大家似乎都想到了今后该怎么办,也似乎都没有想好今后有什么道路可走。
一直到酒宴结束的时候,周延儒才说出来了一番话,也是很大胆的一番话,大概意思是大明王朝恐怕要遭遇到巨大的灾难,如今的问题不是在辽东,而是在南方,逐渐强大起来的大晋王朝,将是不可阻挡的,犹如一股涛涛的洪流,卷走一切阻拦的力量,让这些障碍灰飞烟灭。
史可法和王道直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京城恐怖的局面,令两人也不会多说话,来到京城一直都是很谨慎的,但两人非常明白,朝廷的文武大臣,早就有想法了,或者说是出现分裂了,恐怕有人做好准备,投奔大晋王朝,效忠苏天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