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传胪大典上面,周延儒宣布黄榜,唱到他是头甲状元的时候,众多的贡生里面,分明有了轻微的质疑声,读书人可不会管那么多的。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经历也不少了,陈于泰无所谓,只要是成为了状元,其他的事情,不算什么的。
他想不到的是,苏天成居然这样的谦逊,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满。
看探花吴伟业的神态,都是有些不服的,显然是替苏天成感觉到不服。
苏天成才十九岁啊,有着如此的城府,真的是不简单了,这一刻,陈于泰甚至觉得,虽然自己是状元,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但从前途来说,肯定是比不过苏天成的。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已经从周延儒、陈于廷那里知道了不少,这个苏天成,肯定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了。
辰时一刻,众人在礼部官员带领下,进入了东直门,直接到礼部鸿胪寺去了。
这学习礼仪的过程,是苏天成没有想到的。
首先是鸿胪寺卿授课,鸿胪寺卿是正四品的官员,鸿胪寺的最高负责人,也是朝廷礼仪方面的权威,他授课的内容,重点就是针对翌日即将举行的觐见仪式了。
鸿胪寺卿授课的过程中,鸿胪寺的鸣赞、序班在一边,按照授课的内容,坐着示范。
鸿胪寺有九名鸣赞,四十八名序班,鸣赞和序班,都是从九品的官员,不少的礼仪,都是他们具体做的,动作很是熟练。
这样的授课,也是很有意思的。
鸿胪寺卿授课完毕,接着是鸿胪寺左少卿和右少卿授课,两人说到的礼仪,就广泛一些了,包括进入翰林院,以及外放为官之后,要注意哪些礼仪等等。
官场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见到了上级官员,应该如何的行礼,面对下级官吏,要注意一些什么,都是要清楚的,万万不能够乱了规矩的。
当然了,授课是授课,具体该怎么做,还是在自身的。
这就好比是几百年之后,老师上课的时候,要求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不能做到,还是在学生自身的。
看着鸿胪寺鸣赞和序班,不断做着各种各样标准的动作,看看身边一些的进士和同进士,忍不住准备做着同样的动作,苏天成感觉到有些好笑,想想几百年之后,步入官场,很多的礼仪,都是需要自己去领会的,绝对不会有人这样给你示范,要求你怎么做的。
当然了,鸿胪寺授课的内容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礼仪,那就是外交礼仪。
午时,鸿胪寺安排了生活,当然不能够喝酒。
“苏兄,在下发现,你对这些礼仪,好像都很熟悉啊。”
“吴兄为什么这么说啊。”
“大家都在学习,比划着做动作,在下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一直都是看着,再说了,昨日的传胪大典,在下就发现了,那么大的场合,你完全能够适应,在下可是惶惶然,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苏天成有些汗颜,想不到这吴伟业,一直都是注意自己的,难道说着就是所谓的粉丝吗。
“也不是这样,在下只是默默牢记,到时候,跟着陈兄做动作就是了,鸿胪寺说到了这么多的礼仪,短时间之内,怎么可能都清楚啊,关键就是明日的觐见了,不能够出丑,至于说后面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啊。”
“哎呀,醍醐灌顶啊,在下还正在着急,这么多的礼仪,一时间记不住,怎么是好,难不成日后向他人学习啊,这学习总是慢慢来啊,一蹴而就不可能啊,还是苏兄厉害,在下今后就跟随苏兄学习了。”
“吴兄万万不要这样说,吴兄年长,明白的事情多,在下还要向吴兄多请教啊。”
苏天成眨了眨眼睛,暗自有些叫苦。
若是真的安排到翰林院了,这个吴伟业,一定是时时刻刻和自己在一起的,被陈于泰看见了,有什么感想啊,说不定惹出一些事情来了。
不要以为翰林院是以学术为主的部门了,这么多年的演变,翰林院已经成为了人才聚集地,能够进入翰林院的进士,没有糊涂蛋,大家在翰林院里面,慢慢就分出来了关系的亲疏,形成了小团体,日后离开翰林院,到六部或者是外放,就是所谓的同盟了。
当然了,从如今的影响来说,东林党还是最大的。
只不过自己与东林党,没有丝毫的瓜葛的,不仅没有瓜葛,说不定不长时间以后,还会产生一些冲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