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李天雷过招,无异于自讨没趣,他绝不做,能躲便躲,顾不得面子与尊严,保住小命才是重要。
况且,李天雷身为西赵掌教,竟来大衍境内杀自己,他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大衍武林中人也不答应。
不必太久,想必赫连世家,圣雪峰的人要出面。
他三躲两闪,终于钻进树林里,然后贴着地面飞驰,树叶树枝自动让开,地上盘根错节,他却如游鱼般自在穿梭。
转眼功夫,他贴地飞出了两三里远,沿着山顶而上,虚空之眼遍观,李天雷竟一直紧追在后面。
李慕禅有些奇怪,不知他究竟为何判断准确,不追错方向,这一路上,他已经换了三次方向,足以把人转晕。
李天雷却能准确的追上来,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脚步一般。
但他轻功奇高,踏雪无痕,照理来说,没有留下痕迹才是,他不应该看到,委实古怪。
如此一来,李天雷如附骨之蛆,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无论李慕禅怎么变化方向,如何制造假像,都没用。
到了后来,他索性抛了念头,一个劲儿的跑,偏要看看,两人究竟哪一个功力深,谁能跑得过谁。
于是乎,两人化为两道轻烟,在巨大绵长的山脉中穿梭,李慕禅一直贴着山脊疾掠,从中午跑到傍晚。
在这山上,地之精气格外浓郁,滚滚如油,他吸纳起来极过瘾,补充气膜,与燃灯内力的速度相抵。
李慕禅金刚不坏神功护体,身体强横,不眠不休的疾行,仍旧神采奕奕,同时运出一股内力,输入范佩瑶体内。
范佩瑶只觉气息流转,周身温暖,仿佛浸在温暖中,而且躺在他后背上,觉得安心,慢慢的睡着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担忧,心焦力瘁,忽然被温暖包裹着,顿时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待她醒来时,打量一眼天色,慵懒的道:“大师,什么时候了?”
她看到,周围景物飞速倒退,他们已经出了大山,正在一片平原上疾行,眼前顿时一阔,舒畅许多。
太阳在东边天空,散发着明媚阳光,天空格外的碧蓝,好像过了一天。
“饿没饿?”李慕禅笑问。
范佩瑶笑道:“不要紧,挨着罢。”
李慕禅摇头笑道:“真是失策,忘了买些干粮带上。”
范佩瑶道:“真的过了一晚上?……大师你跑了一个晚上?”
“嗯。”李慕禅笑笑,摇头道:“这位李掌教可真厉害,非要拼命追,真是何苦来哉!”
“他也没吃饭?”范佩瑶问。
“没吃。”李慕禅点点头,笑道:“看看谁能扛过谁!”
他开始兜圈子,转了一个圈,本想去赫连世家,最终想了想,还是罢了这份心思,也起了性子,非要耗过李天雷不可。
李慕禅不眠不休,又奔驰了一天,最终在入夜时分,终于将他摆脱了。
他长长出一口气,马上跑进一座小镇,在一家酒楼叫了一桌菜,两人好一番痛饮大吃。
华灯初上,小镇颇为繁华,从酒楼看下去,一排排灯笼照得大街明亮,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李慕禅看着周围人群,心中一片安宁。
他感觉与寻常百姓有隔阂,却很喜欢这种生活气息,有机会体验,感觉出世入世之间的玄妙,很享受。
酒楼人不多,这二楼只有一桌,是一对情侣,正在喁喁私语,不时飘过来一眼,看李慕禅的光头。
是看到李慕禅一个和尚,与范佩瑶如此美女在一起,有些奇怪,李慕禅有他心通,知道两人所想,暗自摇头。
“终于把他甩掉了,大师,你真是了得!”范佩瑶赞叹,摇摇头。
一口气跑了这么久,她想来都觉不可思议,若是她,内力早就耗尽。
李慕禅苦笑道:“这是被逼无奈,李天雷的剑法想必极好,不惹为妙,走为上策!”
他与冯白山交过手,剑法确实精绝,其徒如此了得,做师父更是可怕,他虽有沧海九剑,又有断岳刀,却不敢轻掠其锋。
他脸色忽然一变,蓦的一推范佩瑶,跟着跃到空中,在空中运指点出,十几道指力呼啸着射向脚下。
“砰!”脚下地板炸开,一道寒光如白蛟出洞,朝空中的李慕禅射去。
“叮叮叮叮……”数道指力击中长剑,却无法阻住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