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都吓白了，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潇。

“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什么？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我还想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听他说完，韩潇松开了手。可能真如他说的，他也不知道。韩潇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又知道该从何问起。他继续找树，这次换韩潇跟在身后了。一直到最后一刻，十五棵树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没办法，只能先回去，饭前还要点到呢。完不成还好，如果人不在，就是最大问题，弄不好是要加刑期的，虽然两个人都清楚，他们在这的时间只剩十个月了。

一下午二人都不敢停歇，终于，交付的工作完成了。他长叹了口气，似乎十六年过去了，但他仍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韩潇慢慢走着，想知道如何才能获得韩基范和米洛娃的消息。

吃过饭，房间灯熄灭了，韩潇开始在脑中勾勒，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或许时间真的不是唯一的，真的有人可以完成时间旅行。我俩或许都是实验者，但问题是，我和他是如何成为实验者的呢，为什么我们自己却不知道。或许是这样，韩潇搓着手，望着天花板想，也许那张卡片有追踪功能，他进入实验后，久久没有结果，我便开始了，但到我时，实验时间已经能被确定了。

天亮了，韩潇第一时间洗漱完，然后坐在了他的面前。

“有没有人给你说，你要来这多少年？”

“来这？你指这个世界？”

韩潇点点头说：“对，你要在这生活多久？”

“这个我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

“行吧，那就看看吧。”

“我估计快了吧，这些年我在卡尔波夫身边学了很多。我发现他从来不考虑一两枚棋的的得失，而是虑全面的结果。也许有一天我就走了，到没他的世界，在那里我或许就是他了。”

他还在想着，催促声已经来了，今天要去的林区很远，所有人都要带上午饭，估计晚上才能回来。韩潇坐在车上，他望着外面，车开了一个小时，路口出现一个红色标识，管教拿出印好的地图，大家接过开始，放进了口袋里。

韩潇依然和他一组，面前的巨树少数都有上百年了，个个枝繁叶茂，笔直挺立。走了六七分钟，发现了一株枯死的，他看了看四周的道路，如果锯倒了拖拉机进不来，也是于事无补。见没问题了，他拉着电锯，转动声刺耳，他现在背面打了一个小豁口，然后走到正面，看准要倒下的方向，开始往下方锯。韩潇拿出地图，一边做着标识，一边仍想着他昨日说的话，经过一夜，似乎事情多少理顺了些。或许多年遇到的就是曾经未来的他，这话有些瘪嘴，但其实也不矛盾，曾经是他曾经也像我一样，在未来的某可以时刻。而未来其实是我们的曾经，只不过现在这个曾经要变成未来了。

想到这，树开始慢慢倾斜了，他往旁走了走，抬头望着，等着树倒下。韩潇已经记下了位置，还写下了拖拉机进入的方向，今天的任务没有昨日多，但也不算轻松，收起地图，韩潇拿出口袋里记号笔，准备写下他俩的名字。

突然，树像被绊了一跤，飞速往右边倒下，不等韩潇的目光落下，他已经躺在了树干下，直径一米多的树干横压在他身上，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流出，淹没了所有他想说的话。韩潇绕过他，想将树干抬起，但指甲都断了，树干依然纹丝不动，就像是吸在了地上。他动动手指，似乎是示意韩潇过来，韩潇跌撞着凑到耳边，他吐着血说：“我可能要走了，不会回来了。”

韩潇起身使足劲高呼，但最近的组也在一两公里之外，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终于有人来了。他停止呼吸已多时，韩潇就在身旁，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握着他的手。

大夫等在营地，等除了盖上白布，什么也做不了。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但落泪的不多，有人耳语，问这是今天的第几个，那人举起手，比出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