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黄土地苍茫壮阔。
一群穿着兽皮和马裤的雄壮男子骑马而来,在马背上颠簸,顶胯,起伏,尘土飞扬。
他们嘴里大声吆喝着,发出“哦啰啰啰啰啰!吁~”的声音,伴随有口哨声和铁具敲击的铛铛声,响彻云霄。
赶羊了!
又该走了!众人疲惫不堪,腿脚酸痛僵麻,但起身时就像屁股被弹射了一样,连滚带爬的起来,毫不迟疑。
一位老人起身稍慢,只见骑马的人靠近他,马镫一踩,手起刀落,老人的人头滚落到地,大片鲜血染红了土地。
黄穗和族人们被匈奴胡人掳走已是第八天了,像羊群牲畜般被赶往平阳。
咋一看黄穗这女孩头毛炸乱,脸色黢黑,眼睛溜圆,灰布衣服破烂,两只手还缩在一起,就像个黑脸叶猴。
但正因为胡人来时,她提前将自己头发绞短,脸上也抹得漆黑,才让她躲过胡人侵害,活命至今。
黄穗不仅要防着胡人,还要时刻警惕着,提防她那继母。
快没粮了,那女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想弄死她,以节约口粮。
黄穗本是荣华不尽的郡守之女,但十岁那年,母亲难产后便撒手人寰,后娘进门生下弟弟后,她就变成了继母的眼中钉肉中刺,而父亲则学会了隐身。
这时,有个胡人从远处奔驰而来,在领头的胡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消息,领头胡人本来还笑呵呵的,听完瞬间眼睛瞪大,眉毛立起,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他们被换了一个方向赶,并且速度变得很快。
众人被赶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面前,胡人骑着马挥着刀,将众人往坑里驱赶。
黄穗被迫跳下坑,摔到其他酸臭的流民身上后,还未抬起头,就见眼前一片黄雾,她无法睁眼,甚至无法呼吸,她被泼得满头满身都是土。
胡人开始往坑里填土,显然是要将他们活埋。
众人只能喊叫哀嚎,痛哭流涕,还有人吓得晕了过去。
但胡人没有填一会儿,他们的马群中便传来了骚乱声。
胡人放下器具匆匆离开了坑边。
紧接着,有拼杀声响起,听的坑下众人紧张地揪紧了褴褛的衣衫。
不过片刻,声音就只余下了求饶和呻吟声。
有个穿着精细软甲的高壮兵士,从坑上方探下头来,伸出根有常人两倍粗的手指对着众人。
坑底众人不知道什么情况,慌乱中有几人走动了一下,那兵士很困扰地挠挠头,又接着用手指点点点,但又有人走动了一下。
那兵士放弃了,转头大声道:“回大当家,大约二百余活人!”
只听有个飒爽洪亮的女声响起,豪气冲天地大骂道:“这群孙子给我折腾的只剩下这几个人!我上哪再找去人去!?”
胡人应该是被另一帮人擒住了,他们暂时逃过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