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一楼那些艺伶皆穿着单薄,他确认没认出此处竟是青楼。
怀七压下心底惊愕,但身为暗卫,只需要执行命令便好。至于郡主为何看起来如此熟稔,又为何要点男伶,皆不是他有资格过问的。
不消多时,那四位男伶便被领进来,一个个风姿绰约,一看便是被调/教好的。
四人朝陶锦行过礼,便跪坐在地上开始才艺表演,三人抚乐,一人轻声吟唱,几人的纱衣皆穿的松散,其中一个更已滑落一半,白肌若隐若现,偶尔望向陶锦的眸中风情万种,极为勾人。
她勾了勾手指,那男人摆着臀慢慢俯爬过来,依在她在脚侧继续唱着小调。
怀七站在陶锦身后,面色沉沉,袖中暗器无声滑落,但凡这个男伶敢有任何对小姐不敬的心思......
窗外一阵喧哗,陶锦抬眸望去,恰巧看见烟花绽放的瞬间,然后化作点点星火坠落,绚烂短暂。
闲来无事,勾栏听曲。这才是她该享受的日子。
待看过烟火,陶锦瞥了怀七一眼,男人与她对视一瞬,又习惯性垂目。
欢呼声消退,跪依在脚旁的男人指尖勾住她衣角,试探性柔声开口,“小姐要我们谁留下。”
见金主未恼,他抬起下巴,得寸进尺垫在陶锦腿上,声音更轻几分,“还是我们都留下陪小姐?”
陶锦垂眸看向他,平心而论,这男人生的很漂亮,姿态是恰到好处的卑微,烛火映衬下,带着一股勾人的破碎感。
可惜她不是手握救赎剧本的女主,这种文弱易推的白斩鸭她也不喜欢,她就喜欢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酷哥,搞起来带劲,譬如她身后那位。
可话到嘴边,陶锦忽然改口,“他们出去,你留下。”
待另外三人抱琴离开后,陶锦又道:“你也出去,莫让人进来。”
“可是小姐、”话到一半,怀七便看见郡主瞥了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失言,怀七只得噤声离开,他深深瞧了一眼那个男伶,眸底一片寒意。
怀七前脚刚走,后脚艺伶便眯了眯眸子,下颚垫在陶锦腿上委屈道:“小姐的侍卫可真凶。”
“是吗,他就那样。”陶锦笑笑,她没看见怀七的表情,但也能猜到是警告。
刚走到门口的怀七脚步一顿,抬手替小姐合拢房门。
屋内,氛围暧昧纠缠,男伶缠住陶锦的指,她被人引着走到屏风后,不由挑了挑眉。
真是好大一张床。
来到男人的工位旁,陶锦看着床头的红绳与锁链,眼底浮现兴致,待打开床侧的柜子后,才忍不住叹了声。
道具真全啊,不愧是干这行的。
陶锦拿起一个瞧了瞧,身前男人反应很快,他见陶锦感兴趣的都是那方面的,不由想起接过的几位癖好特殊的女客,心中大约有了猜想。
“小姐若是喜欢在上,如何对我都好。”
陶锦对捡破烂没兴趣,看着手中的东西,想的是如果用在怀七身上,那得多过瘾。
匕首顺着衣袖滑落,静静躺在掌心,他阖上眼眸,用听觉判断郡主在屋内何处,而后倏尔睁开眼,看向楼梯处。
“梁公子,你这是何意?”小云哒哒踩着楼梯,见梁栎步子急快,不由喊道,“梁公子,你且等等,我先去告诉我家小姐一声。”
说话间,梁栎已经来到房门前,抬手便欲叩门。
奈何下一瞬便被拦下,梁栎面上一冷,看向阻拦他的侍卫。
“郡主有令,不见外客。”怀七看向梁栎,声音冷漠。
“放肆!”梁栎还未言语,他身边的小厮已经开口,“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
小云也被这阵仗弄的一愣,怀七抬起的臂未放,黑眸冷冷看向梁栎,又重复了一遍。
梁栎目光落在怀七面上,语气严肃,“你可知你家郡主来的是何地方?”
“我自然知道。”门被拉开的同时,陶锦的声音响起,看见外面的阵仗,不由感叹了句,“真热闹啊。”
都快把这走廊堵死了。
门口被怀七挡住,陶锦抬手拍了拍男人腰身,示意他让开。到不是她故意揩油,而是怀七身量很高,目测也有185以上,拍起来真的很顺手。
怀七腰身一僵,听话的让开。
“不知梁公子急着寻我有何事?”陶锦说着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她身后那男人本想出来,瞧见门口人多,又躲了回去。
梁栎本神情一松,但看见屋内衣衫松散的男伶后,表情瞬间五彩缤纷,声音都有些发颤。
“郡主,你怎会来这种地方?”
好奇怪的问话,陶锦心底划过一丝膈应,“怎么?你能来,我便不能来?”
“我、”梁栎卡壳一瞬,“我没有来过这里,我是看郡主的婢女往此处赶,以为郡主是误入此处,这才着急赶来。”
梁栎说的急切,连‘在下’都没称呼,并且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泛起诡异红晕。他皮肤本就白,这脸红便显得很突兀。
“梁公子还是管好自己吧。”
陶锦盯了一会儿,扔下这句话便打算离开,奈何楼梯口被梁栎挡住。
“劳烦让让。”
“.......抱歉,是在下勿扰郡主雅兴。”
身前之人移开,不知为何,陶锦竟在这句话里听出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