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很好。”刘琨慢慢地道:“方今边报频闻、羽书往来,是用武之时也,非徒以儒雅为能者可以存身。庆孙兄长诸子之中,唯始仁堪可兼资文武,日后还得加以重任,慢慢磨练。中郎,明日你替我传话给始仁,让他不必担忧。我料定朝堂上的诸君只会息事宁人,绝不至因为王彭祖这冢中死人而有碍于边疆重臣。”
“遵命。”徐润俯首,随即拨出几个明快的音调以做回应。
刘琨想了想,又问:“关于王彭祖的奏疏,这时候该到哪里了?”
徐润指掌间的琴声丝毫不乱,悠然答道:“计算路途,应该已到了邺城。”
“邺城……”刘琨喃喃地低语一声,突然苦笑起来:“年初时,我让陆遥出使邺城,本打算让他受点挫折,压一压他起步的势头。可惜造化变幻万端,非常人所能揣测,邺城之行竟然给了这小子一飞冲天的机会,现在想来,实在是叫人不得不感慨。”
“陆道明有文武干才,原非池中之物。但他能有今日成就,万万离不开主公慧眼拔擢之功,因而纵已独踞代地,想必也不会忘怀主公的恩情。”徐润沉吟了片刻,又道:“我记得此前陆道明遣有使者熊聪来此,其人虽说见识鄙陋,言辞倒很是恭顺。”
刘琨将头颈向后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无声地嗤笑了几声:“徐中郎何必如此……我知你与陆遥素来不合,此刻非要为他说话,不觉得违心么?”
徐润愕然,旋即提高嗓音道:“陆道明性格刚毅英武,若说他看不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或者是有的。然而,徐某何曾想过要与他为难?主公明鉴,徐某为官数十年,只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从不屑于党同伐异之事。实不曾料到主公竟将陆道明的离去归咎于我。唉……”徐润止住了弹琴的动作。他用手掌按住琴弦,满怀感情地轻叹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刘琨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然令得徐润反应这般剧烈。他将徐润视作友人而非普通下属的,于是连忙起身,歉意地道:“徐中郎不要误会,我绝无指摘的意思,这只是个玩笑罢了。”
徐润勉强笑道:“主公,无妨的。”随后便不言语。
刘琨看看徐润有些沉重的脸色,稍作犹豫,又道:“唉,中郎有所不知,我说你与陆道明不睦,确实没有半点责怪。那陆遥陆道明虽是我一手提拔,但他家族别有甚深渊源,非寻常武人可比。而此人又城府非常,从不主动提起旧事,以至于我……”
刘琨连连摇头,神情有些遗憾,又仿佛有些玩味的赞叹:“若非机缘巧合,我还真不知道陆道明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嘿嘿……原是我想的差了,若吴郡陆氏族中寻常子弟都有如此出众的武略,我们这些中原世胄都要羞愧无地了吧。真是可惜!可惜这样的人才,终究不能长久为晋阳所用!”
最近换了工作岗位,非常忙,身体和心理都比较疲劳,但又不得不坚持。相对来说,用于码字的时间就少很多,甚至连和读者们交流的时间也很紧张。不过我会继续努力写,保证质量,也维持更新节奏。累得不成了,先睡。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