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郁切立刻弓下身子。
“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立刻把那些干活的集中起来,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是,老爷!”郁切赶忙躬身领命,接着便抬起头来笑道:“我让家丁早早的准备好吧!”
“嗯,你看着办吧!”巴松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清晨,四五十多个青壮汉子三五成群的站在庄园西北角的那块空地旁,等待着吃早饭。等吃完了早饭,他们就将开始挖地基,巴松老爷将在这里修一个新的谷仓。这些汉子们顿着脚,好让自己更暖和点,向庄园来路的方向伸着脖子,低声的扯着闲话。
“这么晚了,怎么送饭的还没来!”
“就是,难道今天不干活了。”
“别做梦了,你们知道这是要盖什么吗?巴松老爷是要盖一个新的大谷仓,用来装更多的粮食!”
“装粮食?他还要粮食?他已经有那么多粮食还要干嘛?巴松老爷也只有一个肚子,能装下多少?”
“你懂什么!巴松老爷屯粮食是为了卖钱,现在外面都在打仗,一打仗粮食就值钱了,他这么多粮食等到春天,可以卖出几倍的价钱呢!”
“啊?怪不得现在大家日子这么难过,老爷还要收粮食,这可怎么办呀!”
人群中发出一阵哀叹声,现实的压力一下子就把这些青年人给击倒了,饥饿就好像一根不断缩紧的绞索把他们的喉咙越勒越紧,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来人了,佛陀保佑,总算送早饭来了!”一个眼尖的年轻人跳了起来,从来路走过来一群人,带头的依稀正是庄园的管家郁切。人们纷纷站了起来,让开到路旁,向最前面的管家先生鞠躬行礼。随着来人的走近,人们惊讶的发现他们并没有带装着粥的木桶和餐具的竹筐,而且还有人肩上背着枪,管家郁切脸上更是满脸杀气,完全不是一副送饭来的模样。
“管家老爷!”人群年龄最大那人战兢兢的上前,想要套套话。可还没等他话说完便听到郁切一声大喝:“所有人都不许动,蹲在地上,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几乎是同时,他通行而来十几个带枪的庄丁便散开来,将人们围在当中,取下挂在肩上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当中的人群。
“饶命呀!”人群中立刻传出一片惊叫声,几个胆小的立刻蹲了下去,其余的乱作一团,一个吓昏了头的拔腿就向外跑,刚跑了两步便被庄丁一枪托当头打倒在地,鲜血淋漓的在地上翻滚,连声惨叫不止。
那个年龄最大的汉子被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大着胆子举起双手对郁切问道:“管家老爷,您这是干啥呀!”
“干嘛?”郁切冷笑了一声,大声道:“你们中间有强盗,巴松老爷已经下令了,要从你们中间把强盗抓出来吊死!”
“强盗?”
人群中立即传出了一片议论声,人们用疑惑的眼光互相扫视着,那汉子赔笑着问道:“管家老爷,这里的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不少孩子还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有强盗,莫不是搞错了?”
“不会搞错!”郁切冷哼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哪个丧了良心,竟然把黑手伸到老爷家里来了,真是忘恩负义。没有巴松老爷收留你们,给你们田中、地方住、粮食吃,你们早就饿死在路边,成为野狗的食物了。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路边树上被吊死的那些家伙吗?他们都是被老爷们赶出去的可怜人,他们想要靠做坏事谋生,结果落得这个下场!”
管家高亢的声音回荡在空地的上空,人们敬畏的低下了头,对于这些可怜的人来说,巴松老爷虽然地位崇高,但一年也在庄园里出现不了几次,直接管理他们的管家郁切就是他们的天,他可以让他们活、也能够要他们死,还能够让他们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如果不是比巴松老爷更加值得敬畏的话,也至少是一样值得敬畏。从他们过往的经验,如果现在不表示出足够的恭敬,就要付出被鞭打甚至生命的代价
“看来是昨天晚上哪里露马脚了,怎么办?”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低声向一旁的同伴问道,他和他的同伴从外表上看和周围的人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削瘦而又黝黑,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他俩的眼睛不想其他人那样满是恐惧和敬畏,而是充满了反抗的热情和力量。
年轻人的同伴要稍大一点,他还是保持着垂首不动的姿态,只是用低微的声音回答道:“别乱动,让他们认出来就完了。昨晚那么黑,那个狗腿子认不出我们俩的!”
“嗯,你放心。就是首领事多,依我的主意,哪天晚上杀进来,把巴松老爷和他那些狗腿子全部干掉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