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面传来响亮的钟声,张启懊丧的顿足道:“该死的,被那个混蛋发现了,点灯发信号,准备抢船!还有,给我把那个家伙干掉!”
随着一阵枪响,“法老王”号的灯光齐亮,那些伪装成被俘获的走私船的也掀掉了伪装,十几条木浆一起下水,按照事先的约定飞快的向“祭司”号和“底比斯”划去。
听到“独眼”查理的警报声,留守在“祭司”号上的英国水手赶忙从甲板下的休息室冲了出来,但是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猛烈的弹雨,分别位于法老王号船艏楼和尾部的两门十一口格林炮喷射出两条火龙,将“祭司”号甲板上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在不到一百码距离内这种速射火器的威力是极为恐怖的,不过半分钟功夫,“祭司”号船上的留守水手就变成了一堆混杂在木片中的尸块。
突然地枪响也惊动了不远处的“底比斯”号,上面的哨兵立即向下面靠近的船只射击,但是刚开了两枪,“法老王”号的舰尾甲板便喷射出一团火焰,一发引信被减到零的八磅炮榴弹在“底比斯”号的甲板上爆炸,气浪和四溅的弹片将甲板上的一切都撕碎了。突袭的顺军船只乘机的靠上了“底比斯”号,一条条黑影敏捷的爬上了船舷。
当看到突袭的士兵们已经爬上了“底比斯”号和“祭司”号的船舷,张启下令炮手对准岸边小山上的一个炮台开火,掩护刚刚登陆的百余名顺军士兵向那里进攻,根据从“法老王”号上的水手和探子口中得到的情报,那个炮台上有四门六英寸加农炮,整个河湾都在它的火力控制下,只要占领了那个炮台,整个码头区域就在顺军的手中了。
“是哪个混蛋开枪!”邓肯猛的掀开毯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月光下,可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曼妙的身影,依稀正是那天缅王孟既送给邓肯的那名缅甸少女。作为深得孟既和吉林斯信任的人,邓肯受命指挥那个英国土兵营中的一半,保护这个码头,在这里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协助缅王训练新军,无论是从四方征集的物质还是仰光运来的英国武器,都是先运送到这里,然后再转运到蒲甘的,当然这里是一个理想的新兵训练营地址。
“报告!敌人是从江上来的!现在正在进攻炮台!”一名形容狼狈的军官从门口冲了进来,邓肯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起放在竹椅上的皮带和衣裤,一边穿一边向外面走去,从他住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江边的炮台上升起一团火光,那至少是八磅炮榴弹命中的情景。
“江面上?分舰队呢?那些平日里最神气的家伙们现在在干什么?”邓肯大声喊道。
“少校,轰击炮台的正是‘法老王‘号,据逃回来的士兵们说,‘法老王’号带着十几条走私船回到栈桥,突然向停泊在泊位的‘底比斯’号与‘祭司’号发起攻击,然后‘法老王’号就开始向炮台开炮,有很多身着黑衣的士兵开始进攻炮台!”
“米歇尔这个无能的蠢货!”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切的邓肯愤怒的骂道:“他连擦甲板的初等水手都不配!”
“少校,难道是米歇尔少校他——”
“废话,当然是这个蠢货中了别人的圈套,应该是奸诈的顺国人。肯定是顺国人把士兵藏在小船里,然后伪装成走私船的样子,故意让米歇尔那个蠢货遇上。然后那个贪婪的家伙自然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一口就把这个带钩的香饵吞了下去,结果就像一条肥美的鳟鱼一样被人从水里提了起来!”说到这里,邓肯愤怒的指着正被炮轰的炮台,骂道:“那些狡诈的顺国人就开着我们的船大摇大摆的进入河湾,夺取了那两条船,然后进攻炮台,只要炮台在他们手里,岸边的仓库里的四千吨大米、三千支李-恩菲尔德步枪还有弹药就全是他们的了,也许还要加上那些已经训练了一个月的新兵,这一切从开始就都是一个大圈套,而我们这位油光滑亮的米歇尔少校竟然像一个十六岁的农家女孩一样闭着眼睛跳了进去!”
那个英官已经被邓肯吓得说不出来话,邓肯就像绝大部分苏格兰人一样,平时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当他被激怒的时候,就会可怕的像一个魔鬼,愤怒让他的脸部血管充血,在火光下,就好像他的红发一个颜色。邓肯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感到脚上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