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穿上衣服,大大咧咧的走了。
到了晚上,和尚回来之后。浑身都是酒气,他做完了法事之后就又去找花柳巷子吃酒去了。他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外面的莺莺燕燕更让他能刺激起来。
但由于终究这女人是他第一个心动的人。他的心里也还把这两间茅屋当成是家,才会返回来。
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和尚的头上还戴着假发,假发上戴了方巾,看起来就像是个文人墨客。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一边走一边喝着,和尚进了茅屋,醉醺醺的骂道:“干什么呢!我都回来了,还不出来给我洗脚?”
骂完半晌不见有动静,和尚怒气冲冲的去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和尚转了几圈,都没见有人,走出来一看,院子里的鸡圈里,养着的母鸡都饿得“咕咕”叫,米槽子里干净得一粒糠都看不见。
和尚毕竟和女人在一起住了段日子了。知道女人是很勤紧的,几乎每到时候就会给鸡喂上食,因为还等着鸡下蛋呢。
这种反常,登时让和尚酒醒了。
他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了,他连忙四下里寻找,到处去问讯。有人说看到过女人穿得整整齐齐的上山去了,和尚连忙追了去,却漫山遍野也找不到女人的行踪。
不知不觉间,和尚就走到了当年他练武的地方。
他想起了曾经和女人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那圈手编的花环。
然后,和尚也看到了花环。
那是用草藤扎成的一个花环,其中点缀着红的、黄的、粉的、紫的、白的,一朵朵素雅小花。
花环就在悬崖边上,老和尚经常睡着的地方。
和尚一阵眩晕,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快步抢上前,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方望去,只见白云渺渺,其下不知道有多深!
漫说是人掉下去,即便是一块石头落下去,那都是会摔得粉身碎骨。
和尚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捡起了手中的花环,心中的点点滴滴就仿佛流水般徜徉。
他清晰的记得,当自己在太阳下暴晒时,最感动的就是少女那温婉的眼神。常常一个笑容就让他回味几天,再好的斋饭都是食来无味。
他清晰的记得,当自己第一次要把佛根插入女人体内的时候,试了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急得光头上大汗淋漓,还是女人含羞带怯又善解人意的手扶着佛根进入,让和尚幸福的要流下眼泪。
他清晰的记得,每次女人在喂鸡的时候都会小声念叨着:多吃点,多下蛋,我家和尚老公补身子就靠你们啦……当时他听到还在心里笑女人太蠢,但是他知道那些母鸡下的蛋,女人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让和尚热泪纵横。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女人有多好,总是觉得女人这个不对那个不对。
但是当真正失去的时候,和尚才发现,自己想起来的全都是女人的好,全都是女人的对。
可是伊人已经逝去。
和尚眼泪纵横,缓缓的将花环戴上了自己的光头,痴痴地向着前方万丈深渊迈出了脚步……
不!
正在这时,和尚心中的恶念忽然如同魔鬼般钻了出来。
是她不能生育!
是她自己心里愧疚,才自杀跳崖的!
与我何干?
她自己要死,我为什么要给她陪葬?
全都是她的错。这是她咎由自取!
她就是活该!
要不是她,我也不会以前老是被无根那老秃驴打!
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破了多年的修行童身!
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连孩子都没有。享受不到为人父的喜悦!
全都是她的错!
她就活该死!
没有了她,我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为什么要死?
凭什么要死?
和尚忽然发出一声狂吼,猛地将光头上戴着的花环扯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鞋底用力碾压着那一朵朵小花,小花娇嫩的花瓣被粗暴的碾碎……
忽然和尚脑海中“轰隆”一声,仿佛地动山摇世界毁灭。陡然眼前景致一变,没有了悬崖,没有了花环,眼前只有被肆虐过的大地,和盘膝坐在那里入定的唐绝。
法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就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刚刚很是凶险,如果他心里良知胜利了。那就要踏入深渊,结果就是他的灵魂得到解脱——
他的灵魂就死了,从此身体就是个空空的躯壳而已。
但是当初他就恶念战胜了良知。如今亦然。他已经彻彻底底堕落邪途,不可能回头了。
随着他这次成功的醒来,代表着他心中再无一点善念,最后一点良知永远泯灭。
法洋恶狠狠的盯着唐绝,他发现唐绝那冷酷的脸上带着一点点讥讽、一点点轻蔑,还有一点点怜悯。
这让法洋心中怒火中烧,他法洋,他堂堂的佛教之主、护国法师,武学修为已然超越达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真正第一高手。凭什么唐绝敢讥讽、轻蔑、怜悯?
怒火让法洋忽略了唐绝气势上的变化,厉声喝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唐绝摇了摇头,他早知道那朱颜瘴是困不住法洋的。朱颜瘴只对有情人有效,像法洋这样已经丧心病狂的人,很快就会突破朱颜瘴的。
法洋怒哼一声,陡然向着唐绝探爪抓去。他手掌掌心向前微张,五指排列十分诡异,爪法最常见便是几种拟态,如龙爪、虎爪、鹰爪等等,加上其他手法又有蛇、鹤、猿等等,却都没有像此刻法洋的爪法这般奇特。
这竟然像是一只鬼爪!
更尤其是他一爪抓出之后,登时整个天地都似乎变得阴暗起来,四周的阴霾之中仿佛有恶神咆哮野鬼哭号。
唐绝眼前景象蓦然一变,刚刚还是白天,但是现在却仿佛一下子就到了深夜。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充满死亡气息的青灰色薄雾在身边游荡着,只要沾到身上便有种类似于溃烂的麻痒。
地面上的枯草,以及周围那一声声凄厉的鬼叫,还有悉悉索索不知名的响动,都似乎在传来着死亡与危险的讯息。
但是当唐绝刻意去听的时候,那些鬼叫声却古怪的消失了,什么都听不到。
只有周围悉悉索索的响动却仿佛放大了,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剧。唐绝目光望去,大地上覆盖着的枯草之下忽然有成百上千的行尸钻了出来,他们的身体已经腐烂了,有的甚至只剩下半具残缺的身体,却还是可用顽强形容的爬行着,在这些半身行尸的身下还拖着一串长长的肠子,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一条条白胖滚圆的蛆虫,在他们身上每个洞孔爬进爬出着……
而在周围不知何时也游荡出成群结队的骷髅士兵,这些骷髅士兵那惨白的骨架上披挂着破烂的盔甲,手中握着生锈的刀或者枪。眼中的鬼火绿幽幽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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