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骑兵支队有没有消息?”曾一阳转头问刚刚送走黄维等人的苏长青。
苏长青接口就回答:“没有,我们是每八个小时,就和骑兵支队联系一次。但现在他们已经深入敌后,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尽量的延长和我们联系的时间。还有就是,骑兵支队报告,在通辽有可能会有大量军火出现,日军第七师团已和张吉海的伪军换防,进入赤峰。现在这个局势已经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阳,你说陈诚和我们的军事情报共享,这个可能吗?”陈光站在地图前,扭头问曾一阳,他已经被这个事折磨了好几天,连睡觉都不踏实,一直对中央军有着特别的仇恨,当然不会相信陈诚是真心和红军合作。
但又特别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情报,帮助决策战役的他,又莫名的有种希望。希望这是真的。
曾一阳哈哈笑道:“就你?背地里一口一个白狗子,这回倒是想从白狗子身上捞好处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陈光也不好意思的笑笑,白狗子长,白狗子短的就叫了好多年了。这都是苏区和之间的仇恨越聚越多,成为世仇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重要情报不会给我们,而普通情报或许能跟我们分享,不过后者对我们没有大意义。从阎锡山方面,我们也能获得,即便是我们在北平的地下组织,也不见得会慢多少。关键是陈诚是想用这样的一个表示,对我们示好,帮他完成他的军事计划。”曾一阳手一摊,意思很简单,就是他也没有办法。
让警卫把自己的行李都准备好,项英对着众人说道:“不管红军还是中央军,在一致对抗外敌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有理、有利、有节的,处理双方的矛盾。从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希望和中央军合作的,但从全局出发,我服从革命的趋势。”
“项叔,你这觉悟见长啊!要是放一年前,说不定你前两天你就摸着黑,将手榴弹扔到黄维的住的那个院子里了。”曾一阳夸张的做着偷偷摸摸扔手榴弹的姿势,引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黄苏更是点头笑着说:“有这可能。”
“你这小子啊!”项英苦笑着摇头道:“你哪里知道,党和委员长之间血海深仇,哪里是一句和解就能真的和解的。‘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哪里能够明白得了,在最灰暗的时期,只要有党的机构被暴露,连周围的老百姓都要遭殃,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审查,直接在街口杀人。”
项英回忆着那些日子,满是皱纹的眼角闪出晶莹的泪水。
曾一阳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声说:“项叔,对不起。”
项英摸了一把脸,淡淡的说:“革命嘛!哪里有不死人的。不过穷人要革富人的命,更是艰难而已,但我们现在已经离胜利越来越近了,这还要感谢你们。从中央苏区一路走来,我也是思考了很多,看着一个个属于我们的胜利,即便明天倒在了胜利的路上,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几人之中,曾一阳对于苏区的抗争知晓的太少,他到苏区的时候,正是打破委员长在江西布下的铁桶阵,苏区也是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发现项英的警卫员,打着背包,正在院门口徘徊。曾一阳忍不住问道:“项叔,你这是要走?”
项英点头回道:“积压的工作很多,要是这次陈敬贤先生来红军送药品,我也没有打算离开陕西。马上夏季的防汛又要开始了,这是红军控制关中的第一年,如果今年粮食问题不解决,今后几年就要艰苦了。”
项英担忧着西北三个省的情况,除了关中平原肥沃,又有大量的灌溉设施,其他几个地方都是缺水多山,土地贫瘠。要想养活现在的十几万军队,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突然,去参谋处转了一圈的苏长青兴高采烈的喊道:“武藤信义死了,武藤信义死了……”
曾一阳、陈光、项英等人突然站起,眼光都聚集到了苏长青的身上。
“消息准确吗?”曾一阳问。不但是他,其他几人都是一副这个心思。
苏长青一愣,发现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说:“是大公报上转登的日本国内的新闻,报上说,武藤信义在察西连连失利,只好只身前往东京,向天皇谢罪……”
“后来怎么说?”黄苏接着催促道。
“日本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裕仁天皇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让这老小子,回到伪满,安心当他的关东军司令。不过,奇怪的是,他回到奉天,就病了,没两天就死了。”苏长青也摸不准这个消息的真假成份有多少,只好期望的看着其他几人,希望能帮他分析一下。
众人都默不作声,突然,曾一阳问:“接任武藤信义的是谁?”
苏长青摇头道:“这还真没说,难道你不关心武藤信义是真死,还是假死吗?”
“多半是真的。”曾一阳转身回房,也不搭理众人,反正他的习惯,其他人也知道。一般都是有想不明白的事,才会让他完全沉寂到自己的思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