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成因言获罪后,朱大为迅速完成从助教到讲师、副教授、教授和系主任四级跳。
此前朱家周家住在一个四合院,每家三间房,只不过周家住在正房,周家住在没有阳光的东厢房。
等周守成下放劳动后,朱家就搬进了正房,周家只能住在东厢房。
谁受益,谁实施!
从阴谋论的角度出发,周阳光怀疑当初父亲因言获罪就是朱大为向相关组织举报的。
只不过,他找不到证据罢了。
朱勇成落座之后,先是关心二老的身体,询问周冬雪的工作,一阵嘘寒问暖,面面俱到,把三人哄得很是开心。
而后,他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微笑道:“对了,周教授,你们最近有没有收到唐晓芙的消息?她还好吗?”
周守成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秉承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笑道:“嗯,她和我们经常通信,她还好,还好……”
朱勇成笑道:“我怎么听说,她和插队地方一个青年社员走得很近,在谈对象?”
“你这么知道的?”三人脸色大奇。
“我的同学的弟弟在淮边县另外一个知青点插队,我托他打听的。”
朱勇成笑道:“你们也别见怪,我就比晓芙大四岁,一起长大,一直把他当成妹妹来看待,晓芙又很单纯,我生怕她受骗受欺负,所以才……”
“不见怪不见怪,你也是一番好心!”
周守成看瞒不住了,索性承认:“是有这回事,晓芙说这孩子很优秀,还发表了文艺作品呢。”
“优秀?发表作品?”
朱勇成愣了愣,突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周家三人面面相觑,周守成问:“勇成,你笑什么啊?”
朱勇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了老半天,才止住笑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肃然道:“周教授,你们被骗了,什么很优秀,发表作品,这都哪跟哪儿啊!”
“唐晓芙找的对象,叫林正军,河湾大队本地社员,有个绰号叫‘三工分’。”
“要知道,别的成年社员干一个满工,都是十工分,妇女同志八工分,就连老人孩子也有五工分!”
周守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有什么残疾,劳动能力差不成?”
“什么残疾!”
朱勇成笑道:“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整天不下地干活,上工了也偷奸耍滑磨洋工,社员们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所以,去年年底社员大会评议的时候,硬生生给他评定成三工分!”
周家三人脸色大变,心里咯噔一声,如坠九幽深渊!
朱勇成这还没完,继续添油加醋地道:“还有啊,这小子还手脚不干净,整天偷鸡摸狗,整天和大队干部干架,小时候就喜欢偷看村头王寡妇洗澡,被打得满地找牙!”
“恶名传得传遍十里八村,所以,我写信给同学询问的时候,他根本没打听,就给我回信了!”
客厅里气氛瞬间降入冰点,宛若凝滞了般,每个人都一脸愁苦。
赵香蓉愣怔了半天,才问道:“勇成,你同学是什么时候回信的,有没有可能,这个林正军在唐晓芙的引导下,改邪归正了,学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