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微瞳孔紧缩,慌乱地饮了口热茶,唇齿留香,极好地安抚了女孩内心的焦躁,语气平静:“我记得凉亭在最边上,而且只是下棋而已。”
傅明霜突然笑了,把玩明镜塞给自己的算珠小玩意儿:“凉亭对着船只的方向,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包括表哥,楼廷文从不随便和女子下棋,他对你很感兴趣。”
这话一出,她脑中瞬间警铃大作,反复的回忆自己和楼公子有没有什么越矩的动作,好在二人都是十分知礼数的,除了安静下棋,什么都没有做,稍稍平静点。
“表哥看见了又怎么。”
“没什么,只是表妹日后离他远些,表哥手握重权,又心思深沉,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不用表姐提醒,裴知微也想和这人保持距离,实在是表哥给人的印象太差了,不苟言笑,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像躲在暗处的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咬你一口。
以防万一,裴知微还是决定提早回去,等宴席散了就先回府吧,回到自己那个小院子,回到那里,她才拥有绝对的安全感,反正她来这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葛瑞家的看见表小姐娉婷走近,身姿绰约和当年的小姐简直一模一样:“表小姐怎么不在后面玩啊。”
裴知微轻声咳嗽一下,面容苍白:“嬷嬷,我许是刚才吹了风,身体有些不适,想提前回府,劳烦你和舅母说一声。”
“表小姐要不要叫大夫看看。”
“不用,是老毛病了。”
葛瑞家的挺心疼她的,语气软了几分:“那您先回去吧,我叫丫鬟去叫车夫,您在门口等一会儿吧,我会和太太说的。”
“多谢。”裴知微说完,就被锦月扶着朝外面走去,如弱柳扶风,好似路都走不稳了,出了大门,和锦月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傅行简骑着高头骏马,正好从街道路过,不知为何,每一次都能轻易在人群中锁定她,女孩脸颊苍白,是生病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上前询问一通,毕竟是尚书府的人,但还没靠近,就见楼廷文焦急地从府中跑出来,傅行简抓住缰绳的手一紧。
“裴小姐。”
“楼公子。”
二人就见了一面,她便要离开,他以为是自己某些言行冒犯了,当即匆匆赶来道歉:“你要走了吗?裴小姐我从未与女孩如此相处,可能有些地方冒犯了,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别走啊,晚上会放烟花,很美,裴小姐留下来看吧。”
裴知微被他青涩的举动弄笑了,捂住帕子看他:“楼公子别多想,我和楼公子相处得很愉快,只是我身子不太好,可能是刚刚受了风,想回去休息。”
傅行简耳力很好,将二人的话大差不差地听完了,眼中笑意浅薄,相处得很愉快,不由回想和表妹相处过程,她好像很怕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发抖,也从未这般真心地笑过。
再看二人情意绵绵的场景,太阳穴隐隐作痛,握紧缰绳,用力驾了一声,快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