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不认同。
思量片刻后,她吩咐长松:“天黑了,把定远侯府的灯笼挂上。”
“绕过商队车马,直达城门下。”
长松心中不解,动作却麻利得很。
而云桑是个藏不住事的。
“您说上京城里是不是招了什么邪魔?要不近来怎么这么不太平。”
她年纪不大经事也少,偏是个长着八卦脑袋的话痨。
“前两月,胡员外出城路上被劫。”
“上个月,东街万娘子的珠宝铺被洗劫一空。”
“还有前两日,户部尚书陆大人府宅离奇失火。”
云桑掰着手指仔细盘点。
作为府里公认的“百事通”,上京城内的花边事儿都逃不出她的情报网。
她这会儿还在絮叨陆家的事。
“……那日原是陆老夫人六十寿诞。暮时陆府还敲锣打鼓,还请了戏班唱戏呢。”
“岂料当夜走水,全府上下一百余口竟都丧生在大火里。”
要不怎么说陆家的火来得蹊跷。
陆家这般高门大户,怎会没留个小厮门房的守夜呢?
即使当日都喝了酒,有酒量差的就有酒量好的,便是风大打翻烛火也该有人醒来。
总不至于一大家子人全醉得不省人事吧?
这事真怪!
“您不是也好奇陆家这事儿吗?”
她看着姜挽:“您还特地让奴婢打听来着。”
姜挽颔首,顺着话茬问:“那你以为陆家的火如何来的?”
“这些祸事一桩接着一桩,若非邪魔作祟,那便只能是贼匪所为了。”
姜挽表示赞同。
云桑起初还暗暗得意,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若真如此,贼匪合该在城内,守兵拦在城外算怎么回事?”
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姜挽轻飘飘道:“兴许是城内没找到。”
有道理,很有道理!
定是官兵有了贼匪行踪这才设卡抓人的!
云桑顿觉热血上涌。
可眼睛一斜,她的心凉了半截。
只因目光落在对侧那件污脏狐裘上。
“这、这人……”
别是那纵火的贼人吧!
她倒不是怕这贼人对她们不利,毕竟那人就剩一口气。
她是怕万一此人贼匪身份坐实了,她家小姐如何说得清?定远侯府的名声又该如何?
云桑哆嗦着看了眼窗外。
眼看长松驾着马车距离城门只有不到十丈距离。
“怎么办,我们会被抓走下狱吗?”
云桑哭丧着,她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不会。”
“这么笃定?为何?”
姜挽想了想:“这很难同你解释。”
云桑:……
忽而一声马的低嘶响起,车身向后打了个趔趄。
云桑恍了神没扶住,大半个身子扑在姜挽身上。
而姜挽面色如常。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静静坐着,眼睛紧紧盯着狐裘。
虽然这些年她身子不大好,但习武之人对事物的敏觉多少还是保留了些的。
“何人造次!”
声音从车外飘进来。
“请兄弟们见谅,我们是定远侯府内眷。今日我家小姐身子不爽利,望各位通融一二早些放我们进城。”
长松跃下马车,朝方才说话的人拱手解释。
那人仿佛不信,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转。
“定远侯府内眷?”
那人摸了把八字胡喃喃:“我怎么瞅着不大像。”
另一名瘦高个守兵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