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布斯倒是看得开,捡起车里的一个废弹壳,便递到司马懿云的嘴边,司马懿云微微一张口,便塞了进嘴里,让司马懿云给咬着。还真当司马懿云疼得难以自已,没木棍或者布条啥的,也就只有将就着咬弹壳了。
“你妈妈的吻,竟然让老子咬弹壳,老子这是装病好不好?”
司马懿云死的心都有了,被人鄙视也就算了,如今被强制灌嘴简直就是对身体的莫大侮辱,不过两眼一转悠,看了看军营里现在的情况,低矮的一排排营房外,便是宽阔的平地,除了停放着各种军车之外,最外面也就是高耸的钢丝隔离墙和高压带电铁丝网了,周遭还布置着钢制构件搭成的制高点,上面架起了重机枪和大功率探照灯,一根根雪白的光柱正不时的扫来扫去,军营里随时都还有荷枪实弹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想要强行逃离这里,显然只有被打成筛子的份儿。
能忍则忍、不能忍还是要忍,司马懿云只能宽慰自己,可鲍布斯可没打算客气,挂档之后,一个猛然的提速,吉普车猛地向前,毫无准备的司马懿云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推背感,特训过的神经意识条件反射般的知道这是一个恶作剧,也不敢有他,当即作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看得鲍布斯终于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听说你们共和国非常非常的强大,经济繁荣得家家户户都有钱,工业、科技、军事等等都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可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有你们这些败类存在?去他大爷的世界第一强国,我看你这样的人要是成千上万,咱们德意志军队还用得着狂攻吗?你们那用金钱武装出来的军队,还不是一样轰然倒下!”
车速飞快,技术还算娴熟的鲍布斯驾驶着吉普车往军营外开始去,一路上还误以为司马懿云听不懂德语,各种各样的侮辱词语都开始招呼上来,直到吉普车驶抵进出口的武装岗哨前,遇到两个宪兵,这才闭上了嘴巴。
“嘿,鲍布斯,这么晚,你带着这个中国人是出去找乐子吗?”
端着冲锋枪站岗的哨兵都开始调侃鲍布斯起来,负责检查鲍布斯证件和司马懿云临时证件的两位宪兵也都一脸坏笑,显然是觉得鲍布斯简直踩到牛屎了,这些垃圾一样的下等人,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些用处,早就用机枪给突突了,可是现在,也蛮好的,几乎是仰躺在座椅上的中国人疼得满头大汗,像是快要挂了一样。
“你得赶紧带他去做手术,这急性阑尾炎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咱们军营里的军医只能给牛煽。可不会给败类行医!”检查完司马懿云证件的宪兵,用着很快的德语语速讽刺说道。
这话一出口,两个宪兵以及其他武装岗哨都哈哈大笑起来,鲍布斯也跟着冷哼了几下。他可不愿意让着垃圾死在自己的车上,那样连长非得踢爆他屁股不可,所以当阻拦杆拉起来之后,他松开了刹车便冲了出去,车轮卷起的尘土很长很长。
“嘿,鲍布斯,慢点儿。别没死在手术台上,死于交通事故了!”吉普车刚一冲出军营,后面紧跟着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以及更大的哄笑声。
精通德语的司马懿云咬牙在坚持着,他一直捂着自己的阑尾位置假意自己病得很严重,其实他健康得很,而且神智比任何时候都还清楚,原以为。中德两国之间曾今有过那么美好的过去,共和国曾前后多次售予德国各种各样的先进军事技术和装备,包括民用领域的工业技术和大量生产设备。德意志第三帝国如今之所以能够完成如此浩大的侵略战争,共和国给予的帮助,也有一大半的功劳在内,然而事实如何呢?
从鲍布斯的辱骂到宪兵和哨兵的嘲讽,他终于在这寂静的黑夜里领悟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鸿沟,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巨大差异,中西方的文化思想或许就是这么不同,中华民族上千五千年,遭受到了许多的不幸与苦难,波折与困苦锻炼了这个民族坚韧的品性和宽怀的品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中华民族很少会对其他种族报以部分缘由的歧视,除了本身就存在质量问题的小日本,中华民族还从未对世界上其他民族不友善、不热诚,只要是平等的地位之上,对谁都是客客气气极为友善的。而其他民族又怎么回看中华民族呢?
迎着凛冽的夜风,感受着身旁德军士兵刻意行驶颠簸路段制造出来的抖动感,司马懿云一边装着自己越来越痛苦,一边感受到鲍布斯那极具犯罪快感的笑意放浪形骸,心里已经想到了,从如今的纳粹德国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就算共和国成为了世界上最繁荣最强大的国家,也有傲慢与偏见存在,东亚病夫、劣等民族、支那、黄皮猴子等等,这些责骂与侮辱兼备的形容词,仿佛始终没有远去,相反,随着中华民族的越发成功,这种嘲笑与讽刺就越是凶猛。
“人生,本来就是在得到与失去之间转来转去,国家也是如此!”
在即将抵达整个利佩茨克最大的军医院之前,司马懿云终于想到了以前听说过的一句话,事实也正是如此,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像一个人一样,健康茁壮一帆风顺的成长是不可能的,他必须经历苦难与折磨、学习与蜕变,需要学会理解与宽容、懂得强硬与忍让、明白微笑与阴险、适应掌声与辱骂,因而就不难解释,在取得极大成功的时候,所站在一边的小人会如何的寻滋挑衅、如何的骂声阵阵,它们总是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来阻止成长与成功,哪怕都不能得逞,赢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也是好的,而这种小人、小国,恰恰就是缺乏远见没有前途的,它们才真正叫做败类、叫做小人。
鲍布斯的恶作剧还在继续,快要赶到医院了,他却放慢了车速,慢慢悠悠的,也不说话,仿佛就是要让司马懿云多痛苦一些时候一样,而司马懿云也顺应他的心理,转过头去,用诚恳与请求的眼神讨好他,鲍布斯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而看在眼里、恶心在心里的司马懿云,却很平静,甚至从未如此平静过,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给一个死人做葬礼上的表演一样,让鲍布斯笑得心安理得。
持枪守卫在一幢由教堂改建而成的医院门前的德军士兵数量不少,几乎有一个班的兵力,看到吉普车上坐着一个列兵和一个看上去就很痛苦的中国人,没有人叫喊医生护士,而是想看猴子一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其中几个还把枪给背上,掏出烟来三三两两的散开,还扔给车上的鲍布斯一支,俨然没有把“快疼死”的司马懿云放在眼里。
“嘿,列兵,他是谁啊?这么晚赶来看病,该不会是要见上帝了吧?”
又是一个起哄,又是一番狂笑,鲍布斯见司马懿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终究没有一起哄笑了,抽了两口烟后,吐出一个烟圈儿才下车来,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扬了扬头,也不管司马懿云听不听得懂德语,说道:“医院已经到了,你赶紧进去看医生吧,别死在老子车上了!”
“嘿黄皮猴子,哪儿疼啊?是不是感觉快要死了啊,从哥几个裤裆下钻过去,咱们就抬你进去看病,还给请最好的兽医,非得治好你的畜病不可!”
“就是就是,来来来,咱们都排成一排,让这只猴子更快钻过去,要不是死在门口可就糗大咯!”
屈辱、愤恨,司马懿云这辈子感觉自己的尊严从未遭受到过如此的践踏,而这才刚刚搀扶着车门下车,身后的鲍布斯就突然猛推司马懿云的后背,毫无防备的司马懿云没有任何防备,当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啃了一嘴泥,不过他依然没有发怒,抬起头,他看向漫天星星的夜空,诡笑的死神,已经露出了最锋利的獠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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