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尘埃。生灵寂灭,十日横空。
重演天在这天门之内,汤谷之地,十个太阳的照耀下,一切的一切。
都已走到了末路。
广漠无垠的天地间,莫说江河湖海,山川平原,便是一颗完整的砂砾,都没有留存。
偌大天地尽数化作了脚下一片片尘埃。
数十日前,十日天威之下,尚有龟裂的大地,芶延残喘的生灵,然而数十日过去,除却张凡他自身之外,能见得的唯一带点生之意味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的脚印了。
“挞远远落在身后的脚印,虽然深浅不一。
略显凌乱,但至少还算清晰,可越是新近烙下的,越是潮湿模糊,好像踏在沼泽中一般。
那些脚印上,“哧哧哧。
小的响动不绝于耳,却是水分不断地在十日的炙烤下,化作淡淡的云烟散去。
这些水分自不是凭空而来,也不是自然生成。
在十日天威之下,所有的江河湖海都已经干涸,哪里来的水?汗水!所有的水分,都是张凡那蛮荒野人身躯上不住流淌下来的汗水。
“扑哧扑哧扑。
张凡的神色虽然仍旧平静,眼神依然明亮,然而全身上下如同水洗,汗水仿佛关不住闸门一般,不住地奔涌而出。
他化神境界的修为,在这缘故最恐怖的灾难面前,毫不足恃。
不知过了多久,那不住延伸向东方的脚印,终于没有了下文。
张凡双手扶膝,竟是生出了天旋地转一般的感觉,再无迈出脚步的力气,就好像一身的修为、气力,都随同着汗水流集了体外一般。
他抬起头来,望向东方,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之色。
在张凡的眼中,那极致东方的扶桑树。
不曾大上一分,也没有少去半点,其上的火焰更是熊熊燃烧着,好像在招呼他快点过来似的。
“我真的能走到尽头吗?”即便是以张凡的心志之坚毅。
见得这一幕,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
“我怎么觉得,这天门秘境,汤谷扶桑,压根就是一个陷阱呢?”停顿了这片刻,多少恢复了几分气力,元神中金乌法相乌啼声声,似在催促,张凡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怀疑起这天门秘境,究竟有没有人能够走到尽头?以他大日真解的化神修为,金乌法相的威能,两相结合,现在都有支撑不住的感觉了,那其他人等呢?要是始终无人能走到尽头,怕是这数十元婴,外加他这个新晋的化神道君,怕是都要埋骨于此了。
张凡终究不是凡人,苦笑了一下,还是收拾起心情,抬头举步。
恰在此时,一个诡异的光影,犹如光幕涟漪,连绵不断。
“咦?!”张凡蓦然止步。
凝神望去。
数十日的死寂绝灭,所见尽为虚无,现在出现的异状,如何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啊啊啊啊!”张凡的目光刚刚凝于斯处,声声惨叫由远及近飞速入耳,倏忽之间,犹如在耳边鬼哭狼嚎。
“砰”的一声,涟漪光幕崩溃,一个人影好像被一座山迎面撞击了一般,一边狂吐鲜血,一边倒飞而出,直冲张凡而来。
人影飞速倒飞带起的劲风,卷起周遭天地直欲凭空燃起的风起扑面而来,张凡心中一凛,就欲出手。
他的手刚刚抬起一半,便猛地一下顿住了,心中暗呼:“是他!”认出了是故人之后,张凡手掌连翻,改推为托,托住来人的后背一个旋转,将其平缓地放到了地上。
“救,,救,,救我那人落在地上,见得张凡其绝望的眼中露出一抹生的渴望,声若游丝,切切哀求。
“东云渊主!”张凡暗叹一声,正是认出了其身份,他才会将其救下。
还不等他查看东云渊主的情况,天地间炽热之气,徒然倍增,与此同时东云渊主的眼中,惊恐之中在倒映出的大片火红中迅速湮灭。
“有险?”张凡反应何等之快,心中一凛的同时。
连片刻迟疑都没有豁然转身,甚至不先去看乖来袭之敌究竟是如何模样,直接一掌推出。”
周遭无边热力汇聚于一掌间,化作一个金色的浓缩手掌印,轰在了一团已经扑到了近在咫尺位置的红影上。
这一掌看似轻易,实则是张凡以先天一气大擒拿为本,借用天地间无量的大日真力为血肉打出的至强一击,绝非易与。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