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张家祠堂,在这个岛屿灵脉汇聚之处,乃是灵气充盈的所在,也是平时张家四个主事人修炼、议事的所在。
四名老者三男一女,分别是张风、张秦、张晨,与唯一的女子,张瑶。
四人乃是一母所生,百多年相处下来,感情笃深,族中有事一向是商议着来,少有红脸争权的事情发生。向来一团和气。
这一次,却是气氛压抑凝重,让人喘不过气来,茶几上的香茗,更是无人碰过一下,任其冰凉。
“欣欣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中的长兄张风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口中的欣欣,便是四名老者的么妹,也正是张凡早先所见的鹅黄少女张欣。
“欣欣是老爷子老来得女,大家也都宝贝着,现在”
张瑶张了张口,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嗫嚅良久,满脸的不忍之色。
其余的三人也是时而握拳,时而激愤,最终化作了一片预然。
张欣出世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儿孙满娶了,对这个么妹如何不宠爱,怕是更胜过自家的子女几分,然而现在,却要为了家族的延续而牺牲她,心痛与不忍绝对不是假的。
“砰!”
张风一掌拍在茶几上,茶盏共茶几轰然崩溃,恨恨出声道:“老爷子和娘要是还在的话,我们又如何会如此?又何须牺牲欣欣?”
“我们也是元婴真人的后人!”
这话说来,有骄傲,有不忿。更多的,却是无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三兄弟中的张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出了关键:“乌灵真人既然已经派人来了,那事情无法更改了,事有不谐,欲灭我张家的就不是一个元婴真人,而是两个了。”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张秦没有说出来。其余几人却是心中透亮。
无非是乌灵真人乃是地头蛇,这方海域土生土长的元婴真人,根基之深不是外来人能比拟的,相比起来更加的可怕罢了。
沉默了一下,四人之中唯一不曾开口的张晨低声说道:“欣欣既然已经回来了,恒儿是怎么安排的?”
“只要不出岛,任她自由,欣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估于是去看爹娘了吧!”
话说到这里,再也无法接下来去了。张晨之问,本就是转移话题的逃避,说破天去,无力就是无力。
沉闷得足以让人窒息的张家祠堂中。一缕阳光顺着大门透入,照在了上首处。
那里,两个灵位成高低摆放,黑沉沉的木质,在这略显阴暗的环境下,显得更加的渗人,犹如两双眼睛,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先祖张公讳烈之灵位!”
“先严张公讳远图之灵个!”
与岛屿上大多数地方充盈着的紧张与压抑不同,在某个角落,一片安详宁静。
这里,除却那个迈着沉重的脚步,小蛮靴拖地,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刮出或深或浅痕迹的少女之外。在无他人的踪影。
这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正是此时在祠堂中,引得四个老者长吁短叹,痛苦不已的张欣。
现在张欣的脸上,已经没有在海上时大起大落的情绪,有的只是木然,和”平静。
“爹、娘、韩爷爷,欣欣做得对吗?”
“我不想这样,可我也不想让哥哥姐姐死,不想让其他人死。”
“只要他们能活着,欣欣宁愿去死!”
心中无数遍的哭泣与呐喊,改变不了她清秀脸上的一片木然与死寂,行尸走肉一般地拐过林荫处,眼前豁然开朗。
“嗯?”
张欣惯性地前进了两步,随即惊疑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在前面,她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现在她所在的地方,是岛上的禁地,除却她与四个哥哥姐姐之外,不是祭祀之日,谁也不得入内。
守在外界的子弟,也明确地证实了这一点。
可事实就在眼前,张欣的心脏忽然“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她虽然年纪尚也从来没有到外面历练过,却也知道,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这需要瞒过整个乌屿内的张家人及附属修士潜入岛中,并避开布置在周围的阵法禁制和看守弟子,这谈何容易?“难道是那个人?”
张欣的一双小手绞在一起,掌心处一片潮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恰在此时,那个背影的主人缓缓收回了抚在一处墓碑上的手掌,回过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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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