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后悔(2 / 2)

梁错呵斥道:“都滚出去。”

“是是,谢陛下开恩!”医士们连滚带爬的退出御营大帐。

梁错将伤布拿起来,亲自给刘非包扎,勿看梁错是一个君主,但他包扎的动作像模像样,十足轻巧,小心翼翼的。

梁错叮嘱道:“这两日不要碰水,天气炎热,每日都要换药重新包扎。”

“是,谢陛下关怀。”刘非道。

梁错想了想,又道:“若是那帮子医士笨手笨脚,你亦可找朕来帮你换药。”

刘非很平静的道:“臣不敢麻烦陛下,去医官署换药便是了。”

梁错:“……”上赶着还不是买卖了。

御营大帐之外,先是传来嘈杂之声,很快声音平息下来,想必是燕饮营帐那面已经肃清。

没过一会子,屠怀信便来到御营大帐复命。

屠怀信跪在地上,道:“回禀陛下,南赵贼子已经悉数押解。”

“甚好,”梁错瞥斜了一眼刘非的伤口,伤处已经包扎上伤布,伤口止血,完全看不到血迹,梁错还是眯了眯眼目,眼神略微有些深沉,幽幽的道:“南赵特使那个老匹夫,他不配关在牢营之中,先把他关在狗笼里几日,不要给饭食,不要予水饮,明日太阳一升起来,便选个日头最好的地方,叫他晒晒太阳。”

“敬诺。”屠怀信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平静应声。

“行了,”梁错摆手道:“今日你辛苦了,先下去罢。”

屠怀信却迟疑了,一向一成不变的面孔,微微闪过一丝犹豫,并没有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反而改为双膝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头盔摘下来放在一边,连续叩了两个头。

连续磕两次头,是请罪的礼仪。

梁错挑眉看向屠怀信,道:“怀信你何罪之有?难道是因着细作之事?无妨,朕念在你不知情,又及时将细作之事告知于朕,不会追究,你退下罢。”

“陛下,”屠怀信却还是不起身,沙哑的道:“卑将有罪!卑将想请陛下网开一面,放屠怀佳一条生路。”

“屠怀信。”梁错一字一顿的念出了他的全名,脸色明显落了下来,道:“日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你说只求朕给那细作留一条全尸,怎么?如今屠将军出尔反尔,想要反悔了?”

“陛下,卑将……”

不等他说完,梁错又道:“你最是清除南赵人都做了甚么好事,若不是刘卿提前发现猎犬投毒一事,如今大梁的满朝文武,不是惨死便是俘虏,无一可得幸免!便是如此,你还要为那个细作求情不成?”

屠怀信张了张嘴唇,双手攥拳,道:“陛下,卑将愿意卸掉兵权,将屠氏所有财币充入国库,只求陛下绕过佳儿一条性命,卑将愿带佳儿离开丹阳,永不出现在陛下面前。”

“呵呵,”梁错冷笑一声:“屠怀信,你这是在威胁朕么?当真以为,朕的身边,没有你不可了?”

“卑将不敢。”屠怀信垂头跪在地上。

嗤——

梁错一把将挂在墙上的佩剑拔出,剑尖一摆,准确的指向屠怀信的颈间,只要轻轻往前一送,屠怀信必然立时毙命!

刘非就在御营大帐之中,眼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眸光微微一动,“嘶……”像模像样的倒抽一口冷气,仿佛碰疼了伤口一般。

梁错听到那声呻*吟,果然立刻转移了注意力,皱眉道:“可是伤口又裂开了?朕让人叫医士前来。”

刘非看向屠怀信,给他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

屠怀信有些迟疑,但还是站起身来,转身退出营帐。

梁错怎么能看不到二人的小动作,心窍中莫名升起酸溜溜的感觉,道:“刘卿竟帮着屠怀信那个白眼狼,真真儿叫朕心寒。”

刘非平静的道:“臣并非帮着屠将军,只是如今南赵使臣刚刚掀起反乱,大梁内部合该一致对外才是,陛下若真斩了屠将军,岂不是落人口舌?”

“哼,”梁错冷笑一声:“朕本就没甚么名声,何惧旁人说三道四?”

刘非眨了眨眼目,道:“其实臣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梁错手腕一转,将佩剑插回剑鞘,道:“讲。”

刘非歪了歪头,疑惑的道:“倘或屠怀佳才是南赵真正的小皇子,那么当年与陛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人,并不是赵清欢,而是屠怀佳,陛下当真狠得下心,杀死昔日的白月光么?”

梁错下意识辩解道:“甚么乱七八糟的白月光,朕对屠怀佳没有半点意思。”

说罢,梁错一愣:“……”朕为何要解释?生怕刘非这个奸臣会误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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