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针尖对麦芒,身体却经过多年的磨合,讽刺的契合。
裴景臣知道苏清词的敏感地带在哪里,苏清词也晓得该怎样迎合他,怎样在半推半就中撩拨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更讽刺了。
他们交欢,需要原始冲动,而非感情浓度造就的情不自禁,水到渠成。
对于裴景臣而言,每次做这个,都是例行公事。
而苏清词只能接受他没有感情的撞击,仅此而已,多了没有。
做///爱两个字,好歹还带个“爱”字。他们像什么呢?
像两只动物在交/./配。
被本能的欲望操纵着身体完成这些事,爽吗?也爽,可爽过了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空虚。
苏清词偏过头,裴景臣的唇落到他的耳垂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拒绝了。
小少爷脾气古怪,性子阴晴不定,有时耍性子了便会“不让碰”。
但你千万别当真。
否则,接下来的半个月你就没有宁日了,需要时刻提神小少爷出其不意花样百出的报复。
裴景臣退开些距离,宽大的手掌依旧圈着苏清词劲瘦的腰身:“怎么?”
裴景臣逆着光,半张脸看不清,半张脸被暖色的灯光勾勒出朦胧清朗的美感,高光与阴影过渡得极尽完美,无需画蛇添足的修饰,自成传世名画。
苏清词心口一荡,尤其是被裴景臣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注视时,仿佛世界的喧嚣归于寂静,整个宇宙只有他们俩。
苏清词喜欢裴景臣的一切,抛开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主观臆断,裴景臣的帅是客观事实。
三庭五眼,黄金比例。
何为美?那些精致的跟假人似的明星,至多夸一句漂亮,不能称之为美。
美在于和谐,比例的协调,节奏的优美,裴景臣全占齐了。
苏清词感到空气稀薄,有些呼吸困难,后知后觉是自己心跳的太快,始作俑者是裴景臣离得太近。
“今晚不做了。”苏清词说。
他对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多,偶尔几次没兴致,裴景臣不疑有他:“睡吧。”
苏清词道:“我得去画室,你早点睡。”
裴景臣发出一声很轻很轻,需要仔细听才能听见的“嗯”。
这套两百平的复式楼房是裴景臣买的,楼下是会客厅,厨房,卧室和书房。楼上有一间健身房,剩下的全做画室所用。
苏清词是个画家。
十二岁得名师指点,十五岁崭露头角,十七岁闻名画坛。
年少成名,风光无量。
他十六岁所作《暮色》,被拍卖出两百万的天价,如今被收藏在法国某权贵之家的客厅里,凡是有亲朋好友登门,都要指着画炫耀一番:“看,这就是被誉为“拆那的莫奈”的成名作。”
画室里杂而不乱,虽到处摆放着画布画框和五颜六色的颜料,却干净整洁,排放有序。
然而,画室里最抢眼的不是这些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引藏家争得头破血流的画作,而是窗台前平平无奇的几十个盆栽。
里面种满了淡紫色的薰衣草。
苏清词最喜欢薰衣草,因为裴景臣说他有着薰衣草的气质,跟薰衣草很配。
苏清词先给它们浇水,对着这群生机勃勃的植物发了会儿呆,然后才去煮一壶咖啡,就着画室里独特的松节油的味道,细酌慢饮。
夜很漫长,苏清词拿了画笔,蘸满颜料。
他至少有些名气,有点才华,并非一无是处。
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这种在亲妈口中“快点去死的孽种”,也做到了在自己的领域内发光发亮,造福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