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巴斯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还隐隐觉得香料群岛这块昔日海上马车夫的最后一块殖民地从此事多了。
搁下笔,范巴斯滕把墨迹未干的报告交给卫兵,要求用最快的速度传回雅加达总督府。
经此发现后,他无心睡眠,走出帐篷,巡视一番军营。
夜已深,除了几个帐篷里还射出点点微弱的灯光,偌大的营地一片寂静、黑暗。除了警戒的哨兵,士兵们都安心入睡了,他们正在补充体力,争取明天的胜利。
虽然那些黑皮的战斗力让人诟病,但范巴斯滕相信在自己的英明指挥下,他们一定会奋勇杀敌,平息区区亚齐人不在话下。
到时再来收拾那些不安分守己的黄皮猴子。嗯,让那些黑皮猴子打黄皮猴子,荷兰人看猴戏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范巴斯滕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朗朗星空,心情一片愉快,似乎看见了立下丰功伟业的一幕。
他还不知道,就在他回到帐篷的一瞬间,不远处的森林里冒出了一群黑影,他们迅速蹿出树林,掠过原野,如同鬼影一般从后面接近毫无察觉的军营。
军营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别说大军,林中的猎人都难以通过,荷兰人根本不会想到有一群死神竟然穿过茫茫的原始森林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他们草草地派了一个岗哨,也没有暗哨,下午的时候夜莺和豹子两人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全部侦察透彻了。
“这次够荷兰人喝一壶了!”戴传新看着毫无防备的军营,微微一笑,此刻他身上有厚厚的伪装几乎融进了这朦胧的夜色里,所以那个爪哇哨兵不能发现眼皮底下的一个死神的冷笑。
黑夜中,几个黑影在蠕动,像一阵风吹拂原野,茂密的野草听话地微微摇摆。
那个爪哇哨兵突然打了个冷颤,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他条件反射地转过头来,却看见一双狼一般凶残的眼!
还有在黑暗中裂开出的一抹白色,轻轻一闪,几乎要渗入那爪哇哨兵的瞳孔里。
好整齐啊,好像是一排牙齿?
那爪哇兵脑中突然出现了这个念头。嗯,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念头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感觉脖子一凉,好像被什么东西刮过一样,呃,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喷射出来。
他本能地想叫喊,但嘴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捂住,那大手非常强壮,把他提了起来,让他借不到力,一段粗短的腿在空中乱蹬几下后无力地垂下。
黑狗小心地把死掉的哨兵放下来,斜靠在哨岗旁。
这一切只在数息之间完成,荷兰人还不知道他们刚刚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哨兵,更不知道死神正在敲门。
静默的夜,不时地传来清脆的蟋蟀鸣叫,增添了几分清凉,更引人入睡。
三角洲分队悄然无声地越过岗哨,直奔那有微弱的灯光传出的帐篷,那里居住着荷兰高级指挥官。卑微的土著是不能和荷兰军官住在一起的,他们住在另一片防区,不过同样也有人去照顾他们了。
噗!
一声轻微的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某个正在梦靥中的荷兰军官如果走出去看看的话,就发现他门口的两个卫兵被人一左一右地干掉了,现在正在瘫在地上。
戴传新挑开帐篷,闪身进去,小心地踱到那个茫然不知地荷兰军官床前。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一把捂住那荷兰军官的嘴巴,另一只手用力往下一插。
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插进敌人的胸膛,然后重重一拧,把敌人的心脏绞碎。
睡梦中的荷兰军官遭遇袭击后,毫无反抗之力,死在睡梦中。他本能地泛起白眼,但瞳孔早已涣散,黯淡无光泽。
戴传新毫无留恋,从背后掏出一个灵巧的手电,查阅桌面上的公文。找到了几张重要的文件后才微微一笑,塞进口袋里,悄然出去。
一进一出,前后不到十秒。与此同时,留在门口的两名队员也把门口的卫兵的尸体拖了进来。
戴传新手指前方,带着队员赶往下一个目标。
这一幕同时在几个荷兰人的帐篷里上演,在荷兰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群死神突然降临在他们的床头,用匕首把他们捅死在梦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夜,静悄悄,一阵黑夜旋风刮过荷兰军官的营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
依旧沉睡的荷兰军官或许感觉到不舒服,他们红彤彤的酒糟鼻微微耸动,翻过身后又继续睡了过去,最后永远地沉睡下去,因为他们不是被隔断了喉咙就是扎破了心脏。
夜,更深了,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范巴斯滕上校迷糊中似乎感到心脏一紧,一股寒意袭遍全身,猛地睁开眼,看见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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