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书容的提问,黄管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不吭声,宋书容续道:“我骗得了旁人,却骗不得自己,这些年来,我利用自己的权势、身份,暗示了多少人替我去做那些我不愿出面的脏活累活?”
“这等手段,固然能将我等从肮脏事中摘出,我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秦府大夫人,但你道这般行径,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么?”
“人心自有公道,就像之前追求玄歌的那尚书女儿一般,我并未参与此事,却连上京的平民都认为我乃幕后指使。”
“我当然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这也是我一直继续用这等手段的原因,但这次却有所不同,我不想幼雪变得像我一样。”
似是想到了不久前,秦幼雪冲上高台质问自己的一幕,宋书容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罕见地露出了无奈之色。
黄管事察言观色道:“不如让我寻机了结此人,老奴保证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任何手脚,免得夫人再为此伤神。”
宋书容摆手道:“不必了,我固然讨厌那个秦陌,但又如何不知此事非他之错?我要将他逐出秦府,也只是瞧着心烦,想叫他回到原本的地位,如他最开始般过一辈子平民的生活罢了。”
“如今武侯已经给足了我这个儿媳面子,再闹下去,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为了幼雪,不过是个碍眼的人罢了,算得了什么?我这一生瞧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倒也不差这一个。”
“夫人大义。”黄管事赞了一句,随即想到了什么,道:“那夫人,秦开该如何处置?执法堂的那几位长老,已经快要查到他的头上了。”、
“让他自己解决,”宋书容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有玄歌的消息了吗。”
闻言,黄管事跪下道:“老爷在进入河朔郡后,便没了消息,老奴办事不力,还请夫人责罚!”
宋书容摇头道:“他乃元神大修,想甩脱你们还不容易,不必自责。”
随即看向远方,喃喃自语:“河朔离此地,也就四千里了啊。”
“喂,你娘真不会报复我吧?”
离比试擂台不远的小山坡上,青阳郡主一边一脸不舍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暖玉,一边向身侧的少女询问道。
少女似乎心情颇好,接过那玉石在手中把玩了一阵,轻笑道:“这便是玄阳宝玉么?据说佩戴在身上便能改善经络,温养内府,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刻的青阳郡主别提多郁闷了,那是肠子都悔青了,心想之前自己是在装什么呢?老老实实地收钱办事不好吗?
哪像现在,忙来忙去分文未得不说,还赔上了宝玉,她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
不过此女财大气粗,损点钱财倒也还能接受,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秦幼雪!你别跟我说别的,你快跟我保证,你娘真的不会报复我!”
此际的青阳郡主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害怕,浑没了之前兴高采烈的小霸王模样,忧心忡忡地小声嘀咕:
“完蛋了完蛋了,我就不该帮你,你是大夫人女儿自然没事,我可怎么办呀!夫人若是日后给我小鞋穿啊啊啊!秦幼雪!你快向我保证你娘不会报复我!”
听着青阳郡主的碎碎念,秦幼雪眉眼微弯,嘴角轻轻翘起。
“那可不一定。”
“喂!!!”
在结束了秦陌的这场闹剧后,接下来的考核变得古井无波。
等到下一轮的十六进八比试,秦陌碰上了一位秦家子弟,他依旧按照上一轮的表现发挥,和原计划一般,没有任何意外地落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