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的月色,比红港寒凉。
在这里,她不是掌上明珠钟小姐,只是钟玉。
普普通通的博士生钟玉,没什么份量的小年轻钟玉。
没什么优待、被慢待,都是寻常。
是她在红港太幸运罢了。
而且,也没什么的,红港的男士也多有花边新闻,处处留情,已经成为常态。
方图南不过一个披着‘高知’外壳的普通男人,那一副优越的骨架样貌也太唬人。
他不如那个人。
那个人,才最与众不同。
那晚在贝瓦纳,最惊心动魄,她被塞进破旧面包车的后备箱时,透过泥泞糊满,四处漏风的车窗,看见的也是这一枚月亮吗?
她丢了纸条,可也只身来了北都。那个穿一身黑色作训服,束腿束腕,带着鸭舌帽和防风墨镜,劲瘦颈间系着牛仔巾的他,在哪呢?
思绪这样绵长悠远,手机响声便显得不合时宜。钟玉低头,看见江洋的微信:
天呐,果然。在竞技体育上能取得成绩的人,必备的精神就是锲而不舍。
往上滑,是江洋一连串的自说自话。
钟玉一直视而不见,偏偏他今天捅了篓子还要往枪口上撞。
她退出页面,立刻有新的红色点点挤上来。追求者的讨好和告白,秒回是基操。
在消息列表不点进去也能看到对面还在剖心:
多高贵。
体育生在校园中拥有优先择偶权,何况是双开门八块腹肌的泳队头筹。真心诶,想来真心是他自诩最珍贵不愿给别人的东西。
可钟玉从不缺真心。
只要她愿意,无数个像徐柏豪那样的豪门贵胄、青年才俊,个个都心甘情愿为她捧上真心。
消息又一次响起来,钟玉看也不看,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不耐烦:
她放下手机不再理,出去到餐厅吃今晚的玫瑰燕窝炖蛋。
玛利亚坐在下首陪着,帮她拢住垂在腮边的头发:“今晚不太开心吗?”
粉嫩嫩的少女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吞咽一口热羹,满口馨香:“玛利亚,我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