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事后,我们这些下人都被遣散了,签了死契的被转卖,如我这样活契的便自寻生路。”
琳琅哽咽地将这几个月经历道出,“我在世上没有亲人,无处可去。”
“若非小姐当初从歹人手里救下的我,我早被卖进窑子折磨死了,小姐对我恩情比天都大。”
每每想到善良又柔弱的主子成了阶下囚,被押往异乡前路不明,琳琅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我担心小姐,就想着来京城找你,可身上没什么钱,赶路盘缠都不够。”
“我寻了家绣庄在里面做工,攒了两个月的钱,这才来到京城打听小姐下落。”
她不知主子会被如何处置,但想着皇帝既然都没有杀赵家的男丁,又专门下旨将小姐等人押到京城,怎么也不会把主子杀了的。
赵氏女名声大,又是皇帝要亲自发落的人,只要来到京城总能打听到消息,琳琅拿定了主意,不管主子落得什么处境,她都要想法子帮衬她。
“上天保佑,还好小姐平安无事。”
本以为主子少不得会被发配到教坊司,倒没成想主子已是亲王侧妃。
令颐听得动容,要说她与琳琅的主仆情意连一年都不到,难为她能有这份心。
“虽然奴婢伺候的时间短,但小姐对我照顾有加,又对我有着再造之恩,我在世上无亲无友,被人贩子辗转多地,伺候过不少主家,唯独小姐对我最好,您就是唯一的亲人。”
令颐紧握着她手,两人边说边笑的朝内院走去。
“呦,从哪儿来的花子。”
娇娆的女子声说着话,令颐就见前方许昭妍相向而来。
“她是我过去的贴身婢女,不是花子。”
许昭妍站定,她媚眼睨着琳琅,只见女子高挑纤瘦,看上去跟自己年岁相当,白皙的鹅蛋脸上眉眼如画,虽一身粗布麻衣,但并没有乡野村女的土气,举止倒是温柔大方。
不过也不奇怪,赵氏千年世家,家中婢女定也是调教的规规矩矩,一些大户人家的贴身婢女甚至比小官儿家的庶女都有派头。
可不知为何,许昭妍看到此人莫名的生起一股厌恶,可也说不上来哪里讨厌,思来想去大抵是因赵令颐的关系,只要是对手身边的亲近人,任何一个她都讨厌。
令颐没再理会她,带着琳琅回到自己院子,命人备下热水,让琳琅梳洗整顿了一番,主仆俩说起过往又引出一顿泪水。
晚膳前,越王来到揽月居,男人一脸清冷,像是有谁惹到了他。
踏入房那刻就见令颐朝他走来,“王爷,有件事我想同你说下。”
难得她主动与他开口,要知道过往的她从来问一答一,跟个受他摆布的木偶似的。
越王心头那股怒火暂时压了下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令颐将收留琳郎一事告知,越王听后倒是没有反对。
“既是过去贴身伺候的人,现在用回也好。”
有熟悉的人陪在身边,她心情也能好些,也难为那丫头是个忠仆,越王自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见他答应了下来,令颐感激地道谢。
“你先前同我说的家乡那位与你情投意合的公子,我让人打听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地方,也没有那号人。”
越王直接讲话说开,审视的目光盯在女人身上。
令颐张着的嘴都忘了合上,刚刚绽出的笑容又凝固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