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三个小道在紫玉林中开始了他们神仙般的生活。
自打放归了“飞檐鼠”,害得全宗门人疯狂赶往仙宗入口处,而后无奈放弃,再无音讯后,三人彻底免去了后顾之忧。
而百慈道尊也正如三人所料,没能按捺心性,第二日便修书一封差永败送往御灵门,不消说,这信自然而然的就石沉大海,没了动静。
于是,闲时三人便结伴去各大主峰的修炼之地看看师姐师妹,评头论足,欣赏一番,当然,这是永败的主意。
圆月则最喜欢在每天晚上将白天看到的师姐师妹们翻腾出来,与二人品品个中滋味,分一分种类,归一归档次,每人再安排一个别号,比如什么“新月生晕”、“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娇柔婉转”几大分支,另在各大分支中再详细的加以描述和品评,论起品味来,就比永败要高上一筹了。
一衡在这些日子里被二人教的学会了淫笑,时不时干笑几声,让本就足够的永败变的更加……
馋了,下山打打野味,闲了,四处看看美女。
无聊时叼个树枝儿在树杈上晒着阳光美美的睡上一觉,悠然自得的日子让一衡感觉活在梦中,这些日子,永败与圆月已将很多流云宗法私下传给一衡,让他外家仙法随自身根基有了很大精进,然而即便逍遥如此,他仍然时常被恶梦惊醒,想起那个一生难忘的月夜……
却说这一夜三人又在无尽的遐想中畅游了两个时辰,躺在床上的一衡忽然灵光一闪,翻过身来,惊喜道:“圆月,我知道了,你前两天与我说的‘炼无化神’之法,是不是说在打通了周身关窍之后,不要继续听息,而是要以‘大周天’运行之法,在太虚中取一气,混于元神,使之结胎于中下二田之间,这结丹之法便是炼无化神之法吧?”
“哎呀!”圆月一脚蹬开还在口若悬河谈资美女的永败,惊叫道:“你明白了?你可算是明白了啊!”
一衡挠了挠头,尴尬笑道:“我又不同你们,从来也没接触过这些功法,一切都是从头学起,又怎会有你们那等悟性呢。”
永败大手一挥,讥笑道:“笨就是笨,找什么藉口,我刚刚修法练神的时候也没你这么愚钝,没记错的话,圆月是在三天前和你说的这些吧?到现在你才弄明白?还弄的跟开了窍一样,真是佩服,佩服!”
一衡没空与他打趣,几个闪身跳出屋外,一跃上了树梢————
皓月当空,月阑人静,倾泄而下的银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夜间的轻雾在远处的山间缭绕,一衡总是觉得,那目不能及之处才正是向往所在,眼观奇景,却凭的少了几分神秘,明朗之景即便痛快,但还是不如这样薄雾远山的景色更令人痴迷。
想到这儿,他忽然想起圆月所说的“练无化神”之法,书中所说,“无”乃是“无根”“无明”、“无相”之形识,要在无中生有,一生三气,抽其一道,化为神元,而他却总是想将这“无”看的清晰明了,想将那三道气看的明白,如今恰如这眼前风景,不明反胜于明,试想,即是无,又怎会有,就算有了,又怎能看得见呢?
他了然顿悟,屏气盘膝,观察起自己的修为来。
听息之法本就不难,永败早已教授与他,一衡此刻心无旁骛,他不再执着的观察体内真气,而是任其游走,任其变化,充耳不闻,目及不视。
渐渐的,呼吸之气开始在体内搬运升降,如海中潮水,起伏自然,规律而行。
以心观之,茫茫气海中似有三道精气,如晨间薄雾中升腾而出的三片云朵,各执一色,妙趣横生,但又不能清晰。
一衡索性调息自敛,远观而不近视,任它自气海中沉浮,在经脉中游走,调皮玩耍,自喜自悦。
最后,那三片云朵随内息下潜,入腹而不能见。
须臾,一衡只觉腹间温热异常,耳边似有万千擂鼓齐响,自知已入“真空炼形”之境界,于是把握心神,置之不理,以“抱元守一”的元则克制着近前一视的冲动。
片刻之后,他只觉胸中滚烫非常,丹田之处更有如装了一盆沸水一般,翻江倒海,疼痛无比。
这样的情况,一衡从未遇到,他不知是喜是忧,是福是祸,只能任其发展,若是现在放弃,自然可以脱险,但恐怕再入此境,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心想,若功亏一篑还不如放手一搏,于是索性沉下心性,将当作别人之物,只摄心神于一息,不理雷鸣与沸水。
此时永败与圆月正在屋中玩耍,若是出了屋来,稍有打断,一衡定将暴毙而亡,需知道法精要之处,必须有人护法,修真者身如假死,实为运动,以命化神,不容半点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