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泰打算去趟万吉村,跟罗易坐下来好好谈谈。
只不过他心里也有点纠结。
罗易既然这么有才华,为什么甘于窝在一个小山沟子里?
而且,面对李庆伟的邀请,表现的却是那样的淡定和无欲无求。
“这小子到底是个啥样人?我要是去找他,他能答应我的邀请吗?”
与此同时,罗易出了饭店,赵富贵立即就迎了上来。
“姐夫,你可算出来了,我还寻思你搁里面吃上了呢!姐夫你猜我才刚看着谁了?”
“谁呀?”
罗易一边将背筐绑在自行车后座旁边,一边并不在意地问道。
“孙家宝!”
“你认得孙家宝?”
“可不咋滴,他以前咱万吉村的,打爹骂娘老能耐了,搁咱村都出名。”
“呵!打爹骂娘就是能耐?”
孙家宝有四个姐姐,他是孙家唯一的小子,被惯的无法无天。
以前在万吉村的时候,偷鸡摸狗调戏小媳妇,坏事干尽。
后来他二姐嫁到了县里有能耐且是二婚的李庆伟,一家子也就跟着搬了过去。
“就这样的人也能考上大学,也是没谁了。”
“可拉倒吧。”赵富贵的嘴撇成了八万,很是不服气地说道:“我可听小岗林场那谁说,他是顶了那谁的名去的。”
“当时还给了人家五十块钱呢,当时我爸要是给我五十块钱,我也能念大学。”
这年代顶名读大学的不在少数,大家见惯不怪。
“行了,别叭叭了,你要想跟着我,以后就少扯老婆舌头。”
“我可真没扯呀姐夫,就孙家宝那样的,他指啥呀,念初中那会儿还拉裤兜子。”
见罗易并不信,赵富贵又道:“这事儿咱村老少爷们可都知道,当时给那谁钱,村长还朝面了。”
“真滴啊姐夫,孙家宝成不是个东西了。”
“他是不是东西,只要没坏到咱头上,那就跟咱没关系。”
“别搁那呆逼了,骑车带我去派出所。”
见赵富贵似乎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话,罗易扬手拍了他后脑啥一巴掌。
“啊?你上那干啥去呀姐夫?”
“别问了,走就完了。”
半个来小时,两人到了县派出所户籍办。
“姐夫,我……我就不跟你进去了。”
“怕啥呀?”
“我害怕那些穿制服的收拾我。”
“犯啥事了你?没犯事你害怕啥?走,跟我进去,进去别吱声就得了。”
这年代的农民小年轻,个个都怕穿制服的。
就连本性并不坏没犯过什么事的赵富贵也不例外。
罗易让他跟着,也是给他练练胆。
这年代,但凡是个坐办公室的,八成都趾高气扬,对来办理业务的爱搭不理。
户籍办的两个中年妇女正聊的欢。
“同志,我叫罗易,万吉村的,办户口登记。”
其中一个妇女瞥了罗易一眼,并没理会。
“同志,我办户口登记。”
“催啥催呀,没看忙着的吗?”中年妇女朝罗易翻了个白眼,横叨叨地说道:“空着俩爪子办啥户口,材料呢?”
“要啥材料?”
罗易知道,这年代盲流想要上户口十分繁琐,但具体都需要些什么材料,他还真不是十分清楚。
“没带就说没带的,取了再来,沟里来的狗逼土包子就是事儿多!”
话落,中年妇女又扭头跟另一个妇女聊了起来。
“你得告诉我需要带啥材料啊。”
虽然对方态度蛮横,但罗易还是很淡定。
“不知道你来办鸡毛户口?”
“你咋跟我姐夫说话呢?”赵富贵一下子窜上前,怒挑双眉吼道:“挺大个老娘们吱哇嚎啥?”
虽然进了派出所后,赵富贵胆突突的,眼睛看向哪里都像做贼一样。
但这时候见罗易被那中年妇女崩了几句,尤其听对方骂他们农村人是狗逼土包子,顿时血气翻涌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