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嬷嬷凑过来,脸上的神情并不惊讶,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她今天是代表康妃娘娘,代表梅家的人,所做的一切都理直气壮的!她什么话也没说,只哼哼了两声,但足以让楚啸兄弟俩恨不得眼前有个地洞让他们躲起来。
太丢面了,堂堂一门侯夫人,居然贪丈夫原配的嫁妆,还把人家的嫁妆几乎搬空了。
“咳咳!”楚啸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总共加起来少了多少?”
管家闻言,立刻将先前算好的单子递给楚啸,银票少了四十五万,银子少了九千两,金子少了三万八千两,三万八千两金子价值上千万两,如此庞大的数目怎么可能会少?
“前大嫂在时,是否有什么账没入?”
楚啸把单子看了一遍,这么大的数目,袁氏把这些银两花在哪里?
平日她和她的子女衣着也不见奢华,住的地方十年也不见有什么改变,所以他还是不敢相信,袁氏贪了这么多银两,何况楚家还没分家,楚家开支在他的俸禄和赏赐也会拔一半去,楚家不会穷困到需要挪用前大嫂的嫁妆吧。
在梅氏没去世时,管家当时也是管家,梅氏一些管账习惯他是清楚的,遂立即否认道:“二老爷,这不可能的,先头夫人的嫁妆每动一笔,都要经过几位账房行生的核算,老奴每次都会在场,使用账目更是一条条列出来,不可能出错的。”
当袁氏掌家时,他还纳闷,先前几位账房做的好好的,怎么会无端被夫人解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为袁氏是怕有人会知道她动用先头夫人的嫁妆。
楚啸沉默,这些事已不到他管了,难怪先前袁氏想等大哥回来再清点,这么大的数目,他相信没有大哥的颔首,袁氏是不可能动的了这些嫁妆,除非大哥是知情人。
想到此,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不会吧,大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然而他却心中有数,袁氏是真拿了前大嫂的嫁妆,不然也不会听到无法阻止嬷嬷带来的账房清点库房时装晕,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她想低赖也不行了。
“我有点不明白,若这么笔大数目,大嫂会花在哪里?”一直沉默的楚鸿提出疑问。
楚啸摇头,表示不清楚,他几乎长年在外,宅里的事都是女人操心的,而且他妻子从来都不会跟他抱怨府里的事,只是有时袁氏做事过分了,她才会在他面前吐糟两句。
这时,孙嬷嬷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叠东西,往楚啸走去,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道:“这是老太太叫奴婢送来的,里面记录了大夫人为何这些年花掉那么多银两的原因。”
这叠东西是她昨晚对收到的,老太太自从被五姑娘提点过后,便叫她暗中查袁氏的近况,包括她的娘家或与她走得近的人,果然被她们查到点什么。
当年袁家站错队,丢了爵位,是袁氏父亲拿命拼搏,立下了功勋,才恢复半个爵位,即现在的宁远伯,但只因袁父为国捐躯,子女又年幼,故而由二房暂管承继,待他的长子年满二十才接管。
然而,二房承继了伯位,偿到甜头和追捧,那肯这样放手,所以袁氏三姐弟在袁家过的不好,经常被二房打压欺负,楚老太太念在与袁氏母亲是表姐妹关系,又可怜她,才将她接来府里亲自教养。
袁氏自来了忠毅侯府后,袁家二叔表面上虽不敢怠慢袁氏两个弟弟,可私下仍是会暗中使些绊子,让两人自感不足而放弃接管。
不过,袁氏大弟袁非凡倒是很争气,在二十岁的时候通过科举考试,进了第二级,成为进士。再过了两年,他把伯位拿回来,而这一年刚好是袁氏嫁给楚政的第八年,从此之后,袁非凡的仕途步步高升,直到现在五品户部外郎。
而袁氏的么弟袁超凡却在大房拿回伯位后,便不务正业,常打着忠毅侯是他姐夫的名义,骗吃骗喝的,甚至用钱买官并与地方奸妄之辈勾结,鱼肉百姓,还连累了忠毅侯连降两级,被贬到外地去。
袁超凡被撤职下狱,但孙嬷嬷却查出来,他在半年前已被释放,如今在江南与人合股做起生意来,在江南又买田又置庄子,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服。
至于当年袁非凡如何拿回伯位的前因后果,孙嬷嬷也查出来了,原来在拿回来之前,袁非凡花了大量的金银走关系,贿赂相关的官员,送名贵的字画瓷器等。
袁非凡只是一介书生,经济大权又被二房掌管着,他哪来这么多银两,众人毋须多想,梅氏的嫁妆几乎被掏空,这些银两必定是袁氏拿去给弟弟疏通关系了。
还有袁超凡提前被释放,到江南做生意和置办物业的银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银两又是从哪里来呢?
孙嬷嬷当时拿到这些证据,看了一遍后,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二公子被拐失踪,后惨死尸骨无全,梅氏的死亡,被宠养着的五姑娘在普灵寺多次遭遇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