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羽最怕就是遇到这种流泪场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道:“好啦,如果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吃饭,什么事也别想,那些弃你的人,你也不必在意,有句话说: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楚佳宜知道她想说什么,肯定是母亲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不过,有这样的一句话吗?她好像没有听说过。
“五妹妹,你变了很多,懂得说道理开解姐姐了,不管怎样,都谢谢你,这两天我也想通了很多,若是真嫁不出去,大不了去做尼姑。”
“怎么会呢,你才几岁呀,受了小小挫折就说出家做尼姑,以前我被家族放弃,送去普灵寺,一个孤零零,不知何时回来,岂不是要跳悬崖?”
楚佳宜想到楚歆羽那时只有十三岁,如果换做自己,想到被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能真的会跳悬崖呢,对比自己,只不过被退婚而已,而且母亲说了,不是她的过错,她无须自责。
楚歆羽跟楚佳宜聊了一会,从她的言谈中听出来,她并没有三夫人所说那样心灰意冷,许是关心则乱,以为她没胃口吃东西,便以为她耿耿于怀退婚的事。
她跟楚佳宜约好,等她的伤好了后,一起去看龙舟比赛,每年的端午节,戌朝都会举行龙舟比赛,那天十分热闹。
探望过楚佳宜后,楚歆羽便去了一趟韶华苑,跟二夫人何氏说了紫铃嫂子的事,二夫人刚接手管家,一切都还没有上手,怎么处理紫铃嫂子的事,就让楚歆羽自己去安排。
楚歆羽便按府里的规矩,提议辞退紫铃嫂子,而紫铃被二夫人训斥了几句,让她谨记教训,下次别再犯。
……
聚星阁
一个纤细身影坐在窗前抚琴,琴音袅袅,凌乱而忧伤。
“不是叫你没事不要过来吗?现在还是白天,你不怕身份被人认出来?”穿着青衣袍的男人从内室走出来,皱眉看着抚琴的女子。
“咚”的一声,曲子突然出现一道破音,女子收手看向男人,咬着牙,赤红着眼睛说道:“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男人顿时明白她所指何人,坐在她的对面案头上,自倒了一杯茗茶道:“外面又一些关于楚歆羽抢了你姻缘的流言,若是她如今死了,你说最大的嫌疑会是谁?”
原本满眼恨意的女子沉默了,看着低头看着琴弦,缓缓道:“怀疑的人有很多,又不是只有我,静安和童珍都恨她入骨,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就不会有人怀疑。”
她原来想接近楚歆羽,通过她拿到秦王豢养死士的证据,没想到她的风头压过了自己,打乱了她部署好的一切。
上辈子楚歆羽明明是个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可这一世,却在绘画上击败了有画仙之称的她,不仅仅是击败,而是让她惨败!败得颜面扫地,狼狈不堪!
究竟是她上辈子对楚歆羽认知不够,还是这辈子楚歆羽因为自己重生,与上辈不同了?她不但精通琴棋书画,就连投壶也会,让她再次输了面子,还被傅老夫人责训。
楚歆羽生来就是克她,上辈子克她,这辈子也克她,不除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成就大事。
她用了傅盈婼的身份四年,从没有像这几天那么狼狈不堪,她从前的积累的名声几乎被她一天尽毁。
男人抚着杯沿,漫不经心的道:“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但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出手,既然暗杀不行,那就用毒吧。”
许芷澜看向他,犹豫道:“用毒固然是好,但这毒下得不当,被发现就会被查出来,我怕……”
男人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却看得人不寒而栗:“又不是我们下毒,借刀杀人,不是每次都会失手。”
许芷澜手指无意抚过琴弦,被琴弦划出一道血口,她端详着殷红的鲜血,眼前浮现出那女人坐着绘画,男人站在她身旁,全神注视的画面。
不知想到什么,唇边却泛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借刀杀人可行,这事就你去办。”
楚歆羽!
楚歆羽,原本想放你一马,可你太不识趣!你可知道,从我成为傅盈婼这一天,手上沾着多少人的鲜血,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怎可能让人破坏计划好一切。
男人看着她,想起了什么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楚歆羽是草包吗?她怎可能击败你?”
许芷澜摇头,微眯起眼眸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不会是我重生,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
按上一世的轨迹,楚歆羽在百花宴被人暗算,遂有人发现她与晋王有染,就像童珍一样,声名狼藉,然后躲了起来,等她再出现时,被皇上赐婚给秦王为侧妃才是。
虽然秦王深爱着正妃洛云卿,但对楚歆羽一样偏护着,不然,楚歆羽也不会那么在晋京城贵妇圈不会那么嚣张,即使她犯下错也有人替她摆平。
她一直都弄不懂,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她比楚歆羽聪明,又掌握着先机,楚歆羽根本不可能成为她的绊脚石才对,她只要在百花宴拿到最优秀奖,皇上顺应给她和晋王赐婚。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杀了傅盈婼和他父母妹妹,占了她的身份,以她的身份回到傅家,所以一切都改变了?
可她回到晋京城后,明明是按着上一世傅盈婼的命运去走,除了蔺宸曜出征讨伐叛军,她给了他一个锦囊,让他避过危险,提前了一年回来,她并没有做干涉其他的事。
上一世,她十五岁进京,寄养在秦家,对于傅盈婼这位出身高贵的表妹,只能是仰慕的份儿,初次见她,是在她十五岁及笄礼上,那般的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又那般的让人羡慕嫉妒。
当时她愤愤不平,为什么她们的母亲是双胞胎,命运却是那么的不一样呢?
她母亲嫁的男人是一个九品县主薄,后来那县城百姓染上瘟疫,自己死里逃生,避过了这场灾难,但家里的父母和兄长却没免幸,几经辗转,她最后上京城投奔外祖母。
外祖母不是她亲生外祖母,只是继室,对她不好,为了家族利益,甚至想将她嫁给别人当继室,后来是傅盈婼出手相助,让自己去傅家陪她,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才结识了京城的权贵,跟着她认识后来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