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好像受到惊吓,拼了命的往前跑,吓得路人纷纷闪躲,有些闪避不开的,直接被撞开了。
然而,马车顶上传来叮叮铮铮,似是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外面有人尖叫,有东西被撞倒在地上,砰砰哐啷的声音。
整条闹街,因为马儿发狂,变得混乱不堪。
马车内,楚歆羽和楚佳芃一边惊叫,一边随着马车撞来撞去,苦不堪言。
自听到车顶传来兵器声音,楚歆羽便知道是有人在上面打斗,到底哪个混蛋敢在她的马车顶上打架?
突然,车顶被一把剑刺穿,剑尖眼看就要刺落楚佳芃的头顶,楚歆羽眼疾手快,将她一扯,闪过剑尖,把楚佳芃吓得花容失色,接着,又是一剑落下,这次差点落在楚歆羽面门,若是被刺中,她肯定被毁容了。
叮叮铮铮声音一直要车顶上响起,又是一剑刺落,楚歆羽拉着楚佳芃闪过,而冬儿早已被撞昏了,趴在座位上。
眼看楚佳芃被撞得也快昏过去,楚歆羽指间捏着一根小竹签,暗运内力,手一扬,小竹签穿透车厢顶,兵器声骤然停下,似是有东西掉落地上的响声,也不知怎的,马车突然一个撞击,猛地停了下来。
接着又听到叮叮铮铮的打斗声,她挑起车帘往外看,只见一个穿着金黄色飞鱼服的男人,手拿一把绣春刀,正与一个人穿着灰色襦服的男人打斗,襦服的男人握着长剑,两人挡着马车前,刀光剑影,让她们根本无法从马车里逃出去。
楚歆羽看到襦服男人的左腿好像有点不灵活,想是刚才被她的小竹签伤到,而飞鱼服的男人武功不错,可他却迟迟没有拿下襦服男人。
突然,飞鱼服男人将襦服男人手中的剑赐飞,剑直朝马车飞去,楚歆羽正想放下帘幕,剑身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青光,她轻侧头,下意识用手住青光,但一股剑气冷深深的直逼而来,她只要头往后仰,必能闪过,但她身后的是楚佳芃,若自己躲开,受伤的将会是楚佳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小石子从侧边打在剑身上,“当”的一声,剑偏离,掉落在地上,紧接着一道矫健的白色身影跃过来,朝那飞鱼服男人当空一脚,飞鱼服男人为了闪过这一脚,往后一退,提刀就要朝那白影砍去,白影一脚将他的刀踢飞,刀直插进旁边一间店铺的门柱上。
而那襦服男人愣了一下,转身将马车内的楚歆羽抓了出来,白影回身看到,将地上一块石头赐起,打中襦服男人的膝盖后面的窝,襦服男人一疼,放开了楚歆羽,其实也不算脚疼放开楚歆羽的,而是他抓住楚歆羽时,手腕已被她扎了一针,又麻痹赤疼,才不得不将她推开。
楚歆羽被他推开时,不小心踩到地上一根木棒,她双手往后一划,眼看就要摔倒时,白影飞快过来,勾住她的腰,一个转身,扬起一只脚,踹中襦服男人胸口。
襦服男人闪避不及,被他踢飞倒在一旁,旁边侧有两道身影奔过来,将襦服男人制住。
楚歆羽被男人抱住旋了一圈,才稳稳的落地,鼻尖闻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她的心跳快了几下,从男人怀里仰头,见到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孔,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此刻满含担忧。
楚歆羽微微一怔,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你没事吧?”蔺宸曜蹙眉问。
楚歆羽摇头,她没想到救自己的是蔺宸曜,是碰巧吗?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道谦:“姑娘,不好意思,在下因为怕被这罪犯逃走了,一时心急要捉住他,才让姑娘受惊了。”
蔺宸曜放开了她,转身看着飞鱼服男人,冷笑道:“许抚司,看来你很尽职尽责,明日本侯进宫,必定会在皇上面前大大加赞你。”
许抚司一怔,立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即拱手道:“卑职不敢,捉拿朝廷罪犯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方才多有得罪,请各位见谅。”
楚歆羽看了一眼这个被称为许抚司的男人,五官冷硬,不算出色,但眉宇间潜藏着阴戾之气,一看就知道此人并非和善的人。
原来他是锦衣卫,但她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武功不差,可他并没有尽全力捉拿那个襦服男人,明知道马车里有人,还将对方的剑往她的边赐,分明是没考虑到会伤及无辜。
她遂冷笑了一下道:“我从没见过那个办公差的会为了一个罪犯把那么多百姓性命不放在眼里,难道说在许抚司的眼中,百姓的性命不及你捉拿罪犯重要?”
“在下绝没有这个意思,让姑娘受惊是在下……”
楚歆羽打断他的话,振振有词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但为何偏在我们马车顶上打架,若不是我们姐妹命大,现在已去见阎王爷了,追究起来,难道你也要说职责所在吗?还是在你眼中,我们这些百姓的命是比不上你的捉拿犯罪的功劳?”
话落,旁边有人拍起手掌来,这些刚才因受到连累的百姓,纷纷指着许抚司责骂。
还有人朝他扔疏菜和鸡蛋。
有另几个锦衣卫冲上来,替许抚司挡住了这些菜渣鸡蛋,并拔出刀来,威胁的味道已经十分明显,但却被许抚司一个眼神阻止了。
在北平侯面前,他怎敢让自己的人对百姓动手,而且今天的确是他不对在前。
蔺宸曜扫了一眼街上的狼藉道:“许抚司既然罪犯捉到了,也立了一功,那么百姓这些损失,也该由你来负责。”
许抚司陪笑道:“这是应该的。”
楚歆羽就道:“那麻烦送两千五十两到忠毅侯府,其中马车五十两,我们姐妹受惊每人一千两。”
两千两?抢钱吗?
许抚司脸色立即变了,道:“姑娘,你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
楚歆羽冷笑,“我是没受伤,但我胆子小,刚才你们在马车顶上刺下来几剑,让我精神受损,晚上回去我会作恶梦,而且我姐姐不但受惊还受伤了,两千两已便宜你了。”
蔺宸曜瞥了眼楚歆羽,没想到她会开口问许抚司要精神受损费,而且张开就要过千两,看来她一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许抚司是什么样的人。
这人做事心狠手辣,却练得一手快刀,而他有一个癖好,便喜欢在审重刑犯时,将犯人当成练靶子,看谁在犯人身上割二百八一刀而不死。
能练成这样精准的刀法,必须从小做起,耐心十足,才能将人杀得漂亮,可见此人隐忍性有多强,手段有多残忍,这种人越显得没事的样子,越是可怕。
不过今天的事,的确是锦衣卫做得不对,见许抚司在犹豫,蔺宸曜就道:“怎么?本侯未来夫人和姨子受惊了,不值这个赔偿?”
他的话已很明显的告诉许抚司,这个女人是他的人。许抚司闻言,微微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道:“值,当然值,卑职明天就让人把银两送去。”
蔺宸曜颔首,挥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许抚司拱了拱手,留下两个手下善后,自己和其他手下则押着罪犯离去。
“你很缺钱吗?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