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右手指着余贺。自己身为泰山派的太上长老,足足高了余贺两个辈分,比余贺多练了四十多年的武功,竟然在余贺手下一剑落败,而且实在千余江湖中人面前落败的。
“你,你”。玉磐子连说了两个你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噗”。一口逆血吐出,玉磐子竟生生气的吐血,险些走火入魔。这也是因为玉磐子平日沉溺酒色,身体虚弱之故。
“哼,这个废物。”玉机子怒哼了一声,对着两个弟子道:“上去将这个废物拖下来。”
两个泰山派弟子忙跑上去,将受伤的玉磐子拖下来。
而此时,群豪也反应过来,瞬息间吵嚷起来,震惊余贺的剑法高超,也嘲笑着玉磐子竟然一招败在了一个低他两辈的弟子手中。
“岳师侄果然教的好弟子,好,好。”玉机子冷笑两声,走到余贺面前。
“呵呵。”此时已经相当于撕破脸了,余贺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剑败了泰山派太上长老,等于是砸了泰山派的招牌,余贺也不在对玉机子态度好了,“泰山派除却天门道长能让我高看一眼,其余人,尽是废物。”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法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厉害。”玉机子还了一句。嗖的拔出长剑,刺向余贺。
余贺冷冷一笑,“好个偷袭的前辈,今日我就以泰山派剑法来会会你这泰山派的前辈。”
余贺一剑拔出,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屈指而数,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这正是泰山派绝学岱宗如何。这门剑法
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这招‘岱宗如何’使起来太过艰难,似乎不切实用,实则威力无涛。
玉机子眼光灵敏,瞬间便认出了余贺的剑法,心中大吃一惊。这招剑法他的师傅曾经对他们说过,也曾想将这招剑法传下来,只是即使是他的师傅,也只是略知皮毛。无法将此招传授下来。这招在泰山派,已然失传,此刻他没想到竟然在华山派一个小辈弟子手中见到了这门剑法。霎时之间,额头上出了一片汗珠。
他从未听师父说过如何对付此招,只道自己既然不练,旁人也决不会使这奇招,自无需设法拆解,岂知世事之奇,竟有大出于意料之外者。情急智生,自忖:“我急速改变方位,窜高伏低,他必定刺不到我。当即长剑一晃,向右滑出三步,一招“朗月无云”,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余贺右肩尚有五尺,便已圈转,跟着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
但见余贺站立原地不动,右手长剑的剑尖不住晃动,左手五指仍是伸屈不定,玉机子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
这路剑法叫做“泰山十八盘”,乃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泰山“十八盘”
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玉机子每一剑似乎均要在岳灵珊身上对穿而过,其实自始至终,并未出过一招真正的杀着。
他双目所注,不离余贺左手五根手指的不住伸屈。昔年师父有言:“这一招‘岱宗如何’,可说是我泰山剑法之宗,击无不中,杀人不用第二招。
剑法而到这地步,已是超凡圣人。你师父也不过是略知皮毛,真要练到精绝,那可谈何容易?”想到师父这些话,背上冷汗一阵阵的渗了出来。
那泰山“十八盘”,有“缓十八、紧十八”之分,十八处盘旋较缓,另外十八处盘旋甚紧,一步高一步,所谓“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
泰山派这路剑法,纯从泰山这条陡道的地势中化出,也是忽缓忽紧,回旋曲折。
玉机子一套剑法使完,竟不敢靠近余贺周身三尺之地。
余贺见状,不由得一晒,忽地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玉机子失声叫道:“‘五大夫剑!’”泰山有松极古,相传为秦时所封之“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翠相掩。玉磬子、玉音子的师伯祖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剑法来,便称之为“五大夫剑”。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玉机子二十余年前便已学得精熟,但见余贺这几招竟比他所学还要精妙。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手中一软,平稳的长剑不由得颤抖了两下。
余贺眼睛一亮。长剑倏的回转,直刺玉机子中宫。
玉机子空门大露,回守已然不及,拼却全力,长剑横胸。叮当一声,余贺剑尖顶着玉机子的长剑,竟倏的撞在了玉机子胸口。当即将其撞的气血翻腾。内力把持不住,脚底一软。在想逃走,余贺已经将剑抵住玉机子的脖子了。
“我败了。”玉机子垂头丧气,缓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