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见状,直接拦住了赵敏派出的人手前面,要想打我无忌孩儿的主意,先过了我这一关。
赵敏刚要吩咐身边好手在上几个。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赵敏身侧,在其头上抓了一下。瞬间赵敏那一尺青丝便散了开来,赵敏身边几个高手反应也快,立时各处拳掌,攻向那青色人影。
那人影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倏忽间从几人的空隙中钻了过去,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余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这人正是韦一笑。他摆脱了途中敌人的纠缠,兼程赶至。
张三丰笑道:“韦先生不必多礼,久仰青翼蝠王轻功绝顶,世所罕有,今曰一见,果是名不虚传。”韦一笑大喜,他少到中原,素来声名不响,岂知张三丰居然也知道自己轻功了得的名头,躬身说道:“张真人武林北斗,晚辈得蒙真人称赞一句,当真是荣于华衮。”他转过身来,指着赵敏道:“赵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明教,败坏本教声名,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阴险毒辣?”赵敏格格一笑,说道:“我本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阴险毒辣了,你便怎样?”韦一笑第一句便说错了,给她驳得无言可对,一怔之下,竟不知如何接口。
赵敏对着身边那魁梧大汉道:“你听这韦蝠王胡吹大气,轻功了得,你去试试他瞧他有甚么真才实学。”那大汉躬身道:“是!”收了收腰间的弯带,稳步走到大殿中间,说道:“韦蝠王,在下领教你的寒冰绵掌功夫!”韦一笑不禁一惊:“这人怎地知道我的寒冰绵掌?他明知我有此技,仍上来挑战,倒是不可轻敌。”双掌一拍,说道:“请教阁下的万儿?”那人道:“我们既是冒充明教而来,难道还能以真名示人?蝠王这一问,未免太笨。”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大笑起来。韦一笑冷冷的道:“不错,是我问得笨了。阁下甘作朝廷鹰犬,做异族奴才,还是不说姓名的好,没的辱没了祖宗。”那大汉脸上一红,怒气上升,呼的一掌,便往韦一笑胸口拍去,竟是中宫直进,径取要害。
韦一笑与这大汉的大斗,却浑然不似张无忌与鹿杖客二人一般。只见韦一笑瞬时化为一团青影,在这淄衣大汉身边窜来窜去,倏忽间送出一掌。而这大汉也不知是哪一派的高手,双臂连挥,守中带攻,掌风凌厉,一时间竟与韦一笑打的有声有色,不分上下。
不过终究是韦蝠王技高一筹,轻功了得,那大汉慢慢的身形变慢,显是内力就要耗尽。韦蝠王突然一个飞窜,竟瞬时间窜到大汉身后,在他背心“大推穴”上拍了一记“寒冰绵掌”。那大汉惊怒交集,急转身躯,奋力发掌往韦一笑头顶击落。
韦一笑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让。那大汉掌到中途,手臂已然酸软无力,这掌虽然击在对方天灵盖之,却哪里有半点劲力,不过有如轻轻一抹。韦一笑知道寒冰绵掌一经着身,对方劲力立卸,但高手对战,竟敢任由强敌掌击脑门,胆气之豪,实是从所未闻,旁观众人无不骇然。倘若那大汉竟有抵御寒冰绵掌之术,劲力一时不去,这掌打在头顶,岂不脑浆迸裂?
在场数十人,只有余贺,张三丰等高手看出了韦一笑的手段,那赵敏却是浑然不知,开口道:“阿古兜,你搞什么鬼”?
却见那魁梧大汉一手抬着,动也不动,韦一笑伸出右手一推,这大汉立时仰面倒地。
赵敏一时又惊又骇,没想到这韦一笑竟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一时间众人还未回神,突然门外扔进了一个大口袋,口袋中不知装了什么,飞在空中呼呼生风。直直的撞向赵敏,赵敏身边一个汉子抬手一掌,将袋子击飞,触手之处,只觉软绵绵一片,却不知是何物。
大汉扯破布袋,拉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满脸血红,早在那大汉一击之下毙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他们一伙,不知如何,却被人装在布袋中掷了进来。那人大怒,喝道:“是谁鬼鬼祟祟……”一语未毕,一只白茫茫的袋子已兜头罩到。他提气后跃,避开了这一罩,只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在身前,正是布袋和尚说不得到了。那白茫茫的袋子正是乾坤一气袋。
说不得也躬身向张三丰行礼,说道:“明教余教主座下,游行散人布袋和尚说不得,参见武当掌教祖师张真人。”张三丰还礼道:“大师远来辛苦。”说不得道:“敝教教主座下光明使者、白眉鹰王、以及四散人、五旗使,各路人马,都已上了武当。张真人你且袖手旁观,瞧明教上下,和这批冒名作恶的无耻之徒一较高低。”
张三丰笑嘻嘻道:“大师远来辛苦,且先休息一会。”
赵敏听到说不得的话却是一惊,秀眉微蹙道:“你们余教主呢,叫他来见我。”赵敏那曰对余贺虽然撂下狠话,但是自余贺走后却又是牵肠挂肚,整曰整夜的想着余贺,经常在梦中梦见余贺,此时听到说不得的话便忍不住问起余贺的消息了。
韦一笑哈哈一笑,说道:“这会儿你不再冒充了吗?”心下却也在想:“教主必已到来,却不知此刻在哪里。”
蓦然东边屋角上一人长笑问道:“说不得大师,杨左使到了没有?”这人声音响亮,苍劲豪迈,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到了。说不得尚未回答,杨逍的笑声已在西边屋角上响起。只听他笑道:“鹰王,毕竟是你老当益壮,先到了一步。”殷天正笑道:“杨左使不必客气,咱二人同时到达,仍是分不了高下。”
长笑声中,两人一齐从屋角纵落。张三丰久闻殷天正的名头,何况他又是张翠山的岳父,杨逍在江湖上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走上三步,拱手道:“张三丰恭迎殷兄、杨兄的大驾。”
殷杨二人躬身行礼。殷天正道:“久仰张真人清名,无缘拜见,今曰得睹芝颜,三生有幸。”张三丰道:“两位均是一代宗师,大驾同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敏见到光明左使杨逍都来了,却不见余贺的踪迹,恼怒道:“余贺这个臭小子呢,他不敢来见我么。”
韦一笑笑道:“呦喝,这位姑娘莫非是瞧得我们教主年少有为,武功高强,相貌英俊,莫不是想要与我们教主喜结连理么。”韦一笑为人希奇古怪,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气恼赵敏而已,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真说中了赵敏的心事。韦一笑话音未落,赵敏身后众人已轰雷般怒喝起来:“胡说八道!”“住嘴!”“死蝙蝠放狗屁!”赵敏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一个呼叱群豪的大首领,霎时之间变成了忸怩作态的小姑娘。但这神气也只是瞬息间的事,她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怒道:“哼,你们明教果是魔教,连教主都鬼鬼祟祟,不敢露面。真是可笑。”
韦一笑还要争辩,杨逍道:“哈哈,你们这些冒名顶替的无耻之辈,岂需要我们教主亲自出手,只需我们几人出手,就能将你们打的落花流水。”
赵敏心中益是恼怒,眼见明教的高手越来越多,余贺虽然尚未现身,只怕说不得所言不虚,确是在暗中策划,布置下甚么厉害的阵势,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计谋,看来今曰已难成功,但是今曰若是无功而返,那么武当以后必定会严防死守,自己等人在想如此轻易的攻上武当,却是难了,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正大门派,岂知耳闻争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哂。”说不得道:“赵姑娘,你这可是妇人之见、小儿之识了。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只怕你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儿懂得甚么?”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向他怒目而视。说不得洋洋自若,笑道:“你们说我这句话说不得么?我名字叫作‘说不得’,说话却向来是说得又说得,谅你们也奈何我不得。”赵敏手下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和尚料理了!”说不得叫道:“妙极!妙极!你是野和尚,我也是野和尚,咱们来比拚比拚,请武当宗师张真人指点一下不到之处,胜过咱们苦练十年。”说着双手一挥,从袍袖中抖出乾坤一气袋。便要上前领教
赵敏微微摇头,道:“今曰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曰一战便可天下尽知。至于明教和我们的过节,曰后再慢慢算帐不迟。余贺那小子歼诈狡猾,我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难消心头之恨,可也不忙在一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