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耀宗酒有些多。
“到底孩子大了,自个有自个的缘法,她自己有了男人,以后自然有人操心,俄一个老汉,不管了也管不了。”
“到底是自己亲闺女,嘴上虽如此说,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不是?”
张有智开始撒盐。
“唉……”贺耀宗再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哥哥,俄倒有个解决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竟有办法?”
“有!”
“那,请明言。”
孙少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后脊背有些凉,好像有人在算计什么。
“其实吧,说起来也简单。
俄这个搭档啊,膝下有一子一女,大儿子在省城上学,常不着家;小女儿在高中上学,疯得像个男娃,喜欢热闹,也常不着家。
平时劳累一天,回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那叫一个冷清。老哥哥,说起来他跟你还有些渊源哩……”
“哦?”
“润叶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贺耀宗忙回答。“是福堂老兄弟的大女子嘛,知道的。”
“润叶许给了少安,秀莲许给了少杰,说起来,她们还是妯娌咧,也就跟姊妹差不多,这样算,老哥哥跟俄这搭档,也算是拐弯的亲戚……”
“这倒是没错。”
“所以啊,要俄说不如亲上加亲,干脆让他认了你家秀莲做干女儿。
你家秀莲贤惠能干,知冷知热,俄这搭档也看上哩。
这下两全其美。
润叶跟秀莲成了妯娌加姊妹,俄这搭档也多个贴心小棉袄。你不在身边时,秀莲还多个撑腰的。这男人嘛,总有犯倔不好管的时候。
但他是杰娃子的领导啊,家法不行有国法,有的是办法治他……”
“这能成?”
“两厢情愿,再没有什么不成的。”
“有些高攀了呀。”
“本来就是亲戚了,多了一个名分而已,你就别端着了……”
“不端着。”贺耀宗转身,“那个……杰娃子,去叫秀莲过来。”
“喳……”
老丈人有吩咐,自然遵命。
孙少杰实在没想到,为了能有个管住自己的大义名分,两个做官的,居然能想出这样的骚操作,不服都不行。
做官的果然没底线啊!
说甚的“浮生半日闲”,说甚的“去醋厂看看”,原来动机竟然在这里。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但孙少杰没办法拒绝。
因为这事吧,说实话对秀莲有些重要,应景的时候,可是管用得很。
“秀莲,俄老丈人有请。”
“净说怪话,你得叫爸。”
“是,爸他有请。”
“做甚?”
“你爸不管你了,要回柳林。”
“才不信呢。”秀莲真不傻。
“要回去早给俄讲了,哪里还会拖到现在?说吧,到究是为甚?”
“好事,去吧。”
“你没骗俄?”
“夫妻之间,要多些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