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您任期将满八年,几乎板上钉钉要调走,田市长刚上来不久,继任几无可能。人心浮动,传言四起,他们都怕自己成了孤家寡人,觉得合到一个群里去才更有奔头。
平日里虽然互相倾轧、排挤,但有时候也得互相帮衬、关照……”
“呵呵……”乔伯年气笑了。
从七九年春天来到这里,到如今已经过了七年有余,四年一任,八年一期,按理说确实到了任期,但没发生的事都存在变数,万事不是有个例外嘛。
“好了,就这样吧,登出公告,从严处理,绝不姑息。”
“公告……”
“就公告,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在有些时候,还是可以扬上一扬的,所以不用顾虑,去吧,就按我说的办。”
于是,当天就下发了处理结果。
该开除开除,该降职降职,该处分处分,从严从重从快,没有姑息一个。
就连那家所谓“弘扬酒文化”的公司,也依规做了罚款和吊销执照的相关处罚。
公告一经登出,一下子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认为小题大做则有之,认为正应如此则也有之,认为倒霉刚好被抓到则也有之,总之,教训必然是深刻的。
或许只是“责任落到谁头上谁深刻”的那种深刻,其余人大概只会暗自说一句“侥幸”之后,就抛之脑后了。
但公告既出,该有的震慑作用还是有的。
这天是星期六,照例是桑桑放风的日子,劳逸结合嘛,看电视、吃零食、翻小人书……她可以做想做得任何事,甚至晚睡都是可以的,这天穆老师不管。
孙少杰的亲子时间,惯例也在这个时候,晚饭之后,他会把闺女接回到兴庆湖休息,第二天父女俩可以玩上一整天,到晚上再送还回来给穆老师就行。
当然,随行的还有乔家大姑娘。
通常在这天,乔伯年还会把他叫到书房,两人谈一会儿话。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你都知道了吧?”
“您说是花酒的事?听说了。”
“你怎么看。”
“吃喝风盛行,这是土壤,不好严管也不好不管,商业社会嘛,但对于干部队伍还是有加以约束之必要的。有这个紧箍咒在,商人也会支持的,因为这样会大大降低交易的社会成本,执行得好,就会成为我们软实力的一部分。”
“还有吗?”
“您任期的事……最好能早点定下来。”
“哦?我还以为,你会劝我适当晚点放出消息呢,顺便清理一下队伍。”
“叔是在考我呢。
人心经不起试探,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难以归于一同,要紧在于规则和大环境。
有了这两样东西就是圭臬,大家就能并力一向,实心任事了。
而能做事就足够了,管理只负责筛选能用的人,不负责改造,没必要也没那功夫,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事情早定下来,人心就稳了,毕竟做事才是最要紧的。
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起来可,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跟上来了。”
乔伯年思考一会儿,说道:“也算自成道理,但这时也是别人改变局面的关键窗口,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就是另一番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