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伏在床头,那合衣而眠的小兰,如嫣的心,瞬间便疼了几下。
她知道,因自己酒醉,疲于照料的兰儿,就这样累得睡着了。
心疼的她忙取过罩衣,盖在小兰身上后,随即出了房门。
眼下竟已是暗夜,抬头看去,皎洁的明月,正高挂空中。
还是有些旋晕的她,暗自警醒着,这酒,日后是断不能喝了。
夜风,轻轻的吹抚着,自己那微烫的粉腮。
美人笑了。
因为,在这一刻,让她不禁想起,那两个在危难中救下自己的男人。
回想着,在那巨熊的口中,生生将她和小兰,从死亡线上挽回的陶少卿,竟是个相貌俊朗,且身形矫健的青年。
心里,便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他很木纳。
但也体现出,此人,并不是那种油嘴滑舌,善于阿谀奉承的肖小之徒。
篝火旁,三人品尝熊肉时的一幕幕,由然浮现在脑海中。
想起他那,被兰儿的几番抢白和怒怂后,竟无法辩驳的尴尬样子时,如嫣便开心的笑了。
诚然,这个初识的男人,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难忘的影子。
而转念想到武轮时,那本就发热的粉腮,却变得更加烫了。
最初,这个面貌俊雅,却又自负的男人,并没有给她留下好印象。
甚至,自己还一度怀疑,他,就是掳走自己的坏蛋。
可随着,那两个真正的大坏蛋出现时,武轮的表现,便让如嫣彻底的改观了。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采花贼,他居然可以用语言,便生生的将他们吓退。
这份胆量与智慧,可不是常人所能具备的。
在与坏蛋争斗时,他所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武功高绝,还有那身正气凌然的骄傲和自信。
综合起来,他就是位顶天立地,除强扶弱的江湖游侠。
也正是这个游侠,背着自己走了十几里路。
再加上,他为自己包扎脚伤时的尴尬,让本就脸颊发烫的她,芳心又加速了跳动。
美人知道,自己的心扉,已为这个初识的男人,打开了……
这时,几声大笑,打断了如嫣的思绪。
细听之下,那时断时续的声音,来源于前殿。
带着好奇,她轻移莲步,摆动着柔韧的腰肢,寻声而去。
转角后,在一处灯火晃动的房间中,正传来,心中那两个男人的说笑声。
于是,如嫣便悄然靠近,停靠在窗沿下的她,倾听着屋内的情形。
武轮:“想不到,陶兄竟有如此才气,这首敬月诗,真是应景生情啊!”
陶少卿:“哪里、哪里,为兄肚子中的这点儿墨水,怎么能与才高八斗的兄弟相比?眼下,这窗外的月色正浓,屋内的我们也是酒意正酣,不如合唱一首,兄弟你写的那首情意歌,如何?”
武轮笑道:“好!既然兄长有此雅兴,那小弟就开篇引玉了!”
说着,屋内竟传来一阵,不知名的悦耳敲击声。
好奇心下,本不想偷窥的如嫣,竟也点破了窗纸。
孔洞中,美人看到。
屋内的二人,正在饮酒,那桌上摆着几样小菜。
而陶少卿,正面色微红的看着对面的武轮。
那武轮,正面露微笑,手执筷子敲击着桌上的杯盏。
接着,便以雄浑的嗓音,唱起了,陶少卿方才所说的,他所自写的——情义歌!
“情义心中烙,廖客沽酒向天歌!笑看行云流水多变幻,人生得失成败奈何?”
陶少卿接道:“抬手翻云雨,举足踏山河,功名利禄唾手可得,唯知己,此生难取舍!”
武轮接续:“古有三结义,今宵卿轮约,纵有金山玉海,焉比兄弟情结?”
陶少卿:“月圆缺,人离合,事世难料变幻多多,望天长叹,举杯空自酌!”
武轮:“地久天长心不变,情牵日月!空杯酒!”
陶少卿:“海角天涯志不移,义结山河!引喉高歌!”
“哈哈,好歌!”
“哈哈!好词!来兄弟!干!”
“兄长!来!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义,干!”
“干……”
屋内的二人又笑又唱,屋外的美人,则听得心驰神往。
天呐!想不到,这二个男人,竟然有如此才气。
一个做诗,一个做词。
陶少卿的那首:敬明月,眼下虽错过,但日后可以再请教。
而武轮的这首:情义歌,让美人听得简直是,激情澎湃,荡气回肠!
仔细回味着词曲,再逐字逐句的推敲字里行间,颇通音律的如嫣发现,这首诗歌,简直是太完美了!
随即,神驰失控的她,便在窗外独自舞唱了起来。
只是,同为应景生情的如嫣,却改动了部分词句……
“情义心中刻,美人触景向月歌,笑看行云流水多变幻,人生如此命运多砊珂!
仟手抚青鬓,起舞对星河,纵有如花玉面,莫如普颜蹉跎!
月圆缺,人离合,奴家哀怨,泪眼已娑婆!
地久天长心不变,摆脱梦魇,一心逐月!
海角天涯情不移,比翼伉俪,展喉高歌!
“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
随后,房门已开,陶少卿和武轮,先后走了出来。
陶少卿由衷的赞道:“想不到,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小酌之际,竟引得美人顾盼,还有幸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真是三生有幸!”
武轮也赞道:“闻姑娘歌声,让小生心驰神往。只是,这词中曲意颇有哀怨之意,料想姑娘是因受惊吓所致,但阴霾終究会过去。待得云开时,姑娘日后的人生,必然会绚丽多彩,亦可如那圆月般,幸福美满”
此时的如嫣则含羞道:“小女子卖弄了,适才偶然路过,闻听两位公子在对酌吟唱。敬佩之下,竟不觉失态,让两位见笑了!”
武轮忙道:“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能见闻如此绝妙的歌句,幸运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见笑呀,姑娘过谦了!”
陶少卿更是解释道:“柳姑娘说的哪里话,能听到姑娘的歌声,真乃三生有幸啊!”
见二人如此恭维自己,如嫣更是羞臊难当。
慌忙拜别二男,匆匆回到居处。
月色下,那陶少卿和武轮,见美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彼此对望之下,内心皆生起了丝丝惆怅……
桃花镇府衙内,死囚牢门外。
蒙面黑衣人迷倒守卫后,迅速找到关押二贼的牢房。
用钥匙打开铁链枷锁后,便带着二人飞身上房,一路,向着西方逃去。
逃亡中,这飞天蜈蚣和遁地毒蝎二贼,心中狂喜不已。
本以为,深入死囚牢后,会命不久矣。
谁知,仅一日光景,竟有人冒险来相救,真是让二人喜出往外。
眼见,他们已经逃出小镇,而这四周,又寂寥无人。
飞天蜈蚣便道:“前面的朋友请等一等!”
蒙面黑衣人闻言,便停下了脚步。
“恩公,多谢你冒死相救,在下这里有礼了!”
说罢,便深深一揖。
遁地毒蝎见师兄如此,也随即躬身行揖道:“多谢恩公舍命相救,我遁地毒蝎,这里拜谢了!”
蒙面人见四下无人,便索性取下面纱。
还礼笑道:“二位别客气,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既然被我赶上了,焉有不救之理?”
随即,他取出金疮药,并亲手帮二贼疗伤。
“哎!也不知是何人,竟将二位伤得如此之重!真是气煞我也!”
飞天蜈蚣忍着痛,咬牙切齿的骂道:“恩人不知,此乃一捕快的飞刀所为,待小弟伤好后,定将他碎尸万段,以出我心中恶气!”
遁地毒蝎也道:“他奶奶的,这小子手段如此歹毒,竟用飞刀伤我和师兄的眼睛。这失目之仇不共戴天,终有一日,我遁地毒蝎,定要他血债血偿!”
这时,黑衣人已帮他们上好了药。
“眼下,我看二位还是养好伤再说,报仇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飞天蜈蚣点头道:“恩人说的是,在下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恩公能否留下尊名,以便我等日后相报!”
黑衣人道:“不敢!在下姓陈名蜂,现于京城内谭府做事!”
遁地毒蝎闻言,独眼一亮。
“原来陈兄也是谭府的人,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呐!”
飞天蜈蚣也道:“原来如此,陈兄可知道,我等这数年间,也一直在暗中为谭大人做事。看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哈哈~”
陈蜂喜故意道:“哦,如此说来,我们确为一家人了,这真是大喜之外的惊喜呀!哈哈…”
遁地毒蝎:“哈哈…”
飞天蜈蚣:“哈哈…”
陈蜂笑罢,随即正色道:“小弟已实名相告,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可否赐告?”
遁地毒蝎道:“我是秦晋,因善使毒,故此江湖上的朋友,便送了我一个外号——遁地毒蝎。”
飞天蜈蚣道:“在下程飞,因轻功还好,并也善使毒,故此江湖上的朋友,也送我一个绰号——飞天蜈蚣。”
陈蜂故作惊讶道:“原来,大名鼎鼎的飞天蜈蚣和遁地毒蝎,就是两位仁兄啊,失敬!失敬!”
程飞叹气道:“哎!陈兄不知,我们虽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但也是如那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秦晋也唉声叹气道:“我们师兄弟自出道以来,虽做下诸多大案要案,其多数,都是谭大人在暗中帮忙,才能屡次化险为夷的。但为此,也遭来无数仇家追杀,看来,那虚名,不提也罢!”
陈蜂笑道:“二位仁兄不必如此,既然我等同为谭大人做事,就是一家人了,日后如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陈蜂必定鼎力相助,绝不食言!”
程飞闻言,面上自然一喜。
心道:此人既出自谭府,如今又救了我们,看来,这缘分不浅,不如……
随即,便以眼色询问着师弟秦晋。
而后者,也正有此意。
于是程飞便道:“如陈兄不弃,你我三人,今日可结为异性兄弟,你看如何?”
秦晋道:“我也正有此意,不知陈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