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禁锢,口被封堵,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流泪。
“小美人儿,乖乖的别哭,等行了周公之礼,你就会爱上为夫了,来,先给夫君香一个……”
躲闪着男人的臭嘴,泪流满面的她内心已经认命了。
“住手,你、你快放开我家小姐,不然我喊人了!”
天呐!是小兰。
知道得救的如嫣,立时晕了过去……
两年间,无数个夜里,她都在做着噩梦。
所以,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恶心到极点的男人,给自己带来的精神伤害。
为此,她病了整整两年。
不过,却因祸得福,这期间,谭家没有再来逼婚……
可是,最近病好了,得知消息的谭家,前几日又来逼婚了。
想起那个谭仕利的丑恶嘴脸,如嫣就遍体生寒。
所以,她只能选择逃婚。
“小姐,此去前途渺茫,您一个人走太危险了!”
被小兰的话打断了回忆。
如嫣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丫鬟,再次泪崩了。
其实,她很想带着小兰一起走,但又不忍心拆散她和家人。
毕竟,她的爷爷和父亲,都在府中当差。
于是,便硬起心肠说道:“小兰,姐姐临走之前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家父,有时间替我多陪陪他吧!”
小兰闻言,忍着眼中的泪,用力的点点头。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老爷的,只是您……”
“”噹、噹“”
突如其来的两声梆响,将她的话打断。
时间不多了。
如嫣哽咽着:“谢谢你兰儿,我、我得走了!”
说完,便扭身上了马车。
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小兰再也控制不住。
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出了西城门,眼前是一处三叉路口。
车夫:“小姐,这里是三叉路,向东是泉州,往南是祈山,向北则是通往卞州,我们……”
“不必多言,你可一路向北!”
“嘚嘞!”
车夫甩了个响鞭,那马儿得到了命令,撒开四蹄向北一路飞驰而去。
忍着剧烈的颠簸,如嫣心中暗想:终于逃出来了,但愿这一路平安,但愿父亲不要太难过,但愿那个谭家,就此放过我……
三更梆响刚过,柳天正便起了身。
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他穿好官服后,便自行出了府门。
此时,管家德叔和轿夫已经候在门外。
“今日早朝后,我将前往天官左侍郎府商议婚事,大概巳时能归。吩咐下去,好生看管小姐,此事已经拖了两年,如今大婚在即,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管家德叔:“是,老爷,您说的老奴都记下了!”
放下轿帘后,四位轿夫合力抬起轿子,一路前往皇宫。
看着轿子消失在街尾,德叔才转身进了府门。
下人正忙着张灯结彩,为三日后的大婚做准备。
看着忙碌中的众人,还有这些彩带红灯,德叔一阵哀叹:但愿,但愿小姐一路平安,但愿,但愿老爷知道后,不会怪罪……
巳时初,天官右侍郎柳天正回府。
坐定后,便唤管家德叔。
“速去把小姐请来,我有话说”
阿德满脸愧疚:“回禀老爷,老奴有错,请您责罚!”
随即跪倒在地。
柳天正一愣:“你有什么错,快起来说话!”
“不!老奴不敢起来,老奴实在是罪恶深重,求老爷您狠狠责罚!”
闻言,柳天正心道不好。
“究竟怎么了,快讲!”
管家:“回禀老爷,小姐她……”
柳天正预感到要出事。
“小姐?她怎么了?”
情急中,他猛的站了起来。
管家:“回老爷,老奴不敢隐瞒,昨夜三更时分,小姐便已离家出走了。”
柳天正闻言,一时惊愣在原地。
但随即,又叹了口气。
“哎!罢了,既如此,就让她随遇而安吧!此事与你无关,你、你起来吧!”
管家:“是,谢谢老爷!”
“是你放走嫣儿的吧?”
刚刚起身的管家阿德,闻言吓得又跪了下去。
“不敢隐瞒老爷,老奴没有阻止和及时禀报,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
看着再次跪地的老管家,回想着自幼便由他照顾。
此人老诚持重,且为人忠义,多年来在府内的大小事宜,还从未出过错。
如今在嫣儿的事上,定是他不忍心,所以才……
想到这些,柳天正神色一缓:“听着,你速去谭府禀报,就说,就说小姐昨夜出逃了,我们正在四处追寻中。”
管家:“是,老奴马上去办!”
但没走两步,又被柳天正喊住。
“先通知家丁护院,让他们分成四个方向,在城内和城外假意搜索,但不可声张,明白吗?”
管家:“是老爷,老奴明白!”
看着蹒跚离去的背影,柳天正深深的叹了口气。
心道:嫣儿,都是为父的错,但愿你这一路平安无事。
城东,天官左侍郎府内。
惊愕的谭林:“什么?她居然跑了?”
狐疑的谭仕利:“岂有此理,堂堂的天官右侍郎府,居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跑了,这怎么可能?”
惶恐的阿德:“回禀谭老爷、公子,我家小姐,确是在昨夜二更左右出逃的,老爷回府后都急疯了,正派人四下去追呢。”
谭林阴戾的眼神,看着德叔。
“哼!不管真假,回去转告那个老不休,既然婚期以定,三日后我们谭家必然登门娶亲,如果这事不成,别怪老夫我翻脸无情!”
不同于父亲的态度,谭仕利叫道:“快来人,给我马上去追,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把美人儿给我追回来……”
天官右侍郎府,后院偏室内。
管家德叔:“忠儿,你确定吗?”
李孝忠:“回父亲话,儿确定。小姐出城后一路向北,一夜狂奔百十里,并于晨时进入青山镇,落脚处是镇东的朋来客栈,住后院地字号客房。”
德叔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李家三代皆受柳府大恩,一直无法回报!今日在小姐这件事上,我们一定要全力以付,护得她周全才是。”
李孝忠:“是,儿明白,父亲您放心,禀报您后,我马上回去,并一路上继续暗中保护,绝不会让小姐出现任何闪失。”
德叔:“嗯,很好!你……”
正当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李孝忠面色一惊,目光看向父亲。
“忠儿莫慌,是你那宝贝闺女来了!”
李孝忠心里一宽,果然,应声而进的正是女儿小兰。
“爷爷!我…父亲,您,您也在?”
看着女儿那惊疑样儿,李孝忠哭笑不得道:“这孩子,爷爷的房间,你能来,为父就来不得吗?”
小兰调皮的一笑:“能,当然能啦!您想来,我自然管不了啊!”
李孝忠看她那调皮样儿,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本想再教训她几句,可是竟不知如何开口。
德叔板着脸道:“兰儿,别和你父亲贫嘴了,爷爷唤你来有要紧事。”
小兰急道:“爷爷,我也有急事想跟您商量,恰巧父亲在,就一并跟你们说了吧!”
李孝忠奇道:“你这丫头,能有什么急事?”
小兰白了父亲一眼,调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有急事呢,哼!您总这样,我……”
德叔:“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赶紧把你的急事说了吧!”
小兰见爷爷语气变得严厉,不敢在胡闹下去。
于是说道:“爷爷,昨晚小姐走后,我这眼皮就一直跳,感觉她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所以我想…我想……”
德叔追问:“你想怎样?”
小兰鼓足勇气道:“我想去找小姐,陪在她身边!”
德叔闻言,哈哈一笑道:“真不愧是我们李家的子女,孺子可教也!”
李孝忠心里暗叹:有此佳女,今生足矣!
见孙女正在错愕。
德叔道:“乖孙女,爷爷正有此意,我思前想后,正想让你去陪伴小姐,她身边也确实需要你。”
小兰见爷爷同意了,心里很是欢喜。
但不免疑惑道:“爷爷,既然您同意我去,为何只让我送小姐到后门,而不是直接随小姐一起走呢?”
德叔叹了口气道:“哎!傻丫头,如果你也一起走了,老爷一定会怀疑我们的。再者,爷爷还要探探口风,不然老爷追究下来,我们李家这三代人可就全完了。”
原来如此,解惑之后,小兰马上喜笑颜开。
想到能陪伴在小姐身旁,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知女莫若父。
李孝忠道:“傻丫头,还不快谢谢爷爷!”
德叔:“莫急着谢!有句话我要事先叮嘱你。”
小兰见爷爷脸色严肃,于是乖乖受教。
“爷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孙女无有不从!”
德叔道:“好孩子!你也知道,小姐自幼丧母,这十几年来,一直是你在身边陪伴伺候。与其说是主仆,倒也形同姐妹!所以,你这一去,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千万不能……”
“不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