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琉斯不可思议地倾听着黑衣尊者的话语。

“难道说，他们早已经无力再战？”

“根本就不是这样。”黑衣尊者冷然地回应道：“而是他们的追求产生了某种分歧。”

“财宝是有限的，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并且随时都朝不保夕。”

“于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背离原先的准则，以个人私利为重，发展到最后，就形成了将他人财富据为己有的可悲行为。”

“这样的做法引发了内部的争斗，人们纷纷施展自己的手段，内部的团结从此便不复存在。”

“而那时候的你，除了整天沾沾自喜之外又做了什么呢？”

在他的冷嘲热讽下，卡尔琉斯的面容居然略微有了些许羞愧。

“可是，随着争斗范围的不断扩大，又缺乏及时的调控，一段时间后，为数众多的‘失败者’便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

“他们绝望，无助，争斗中的失败使得他们万念俱灰，可就在这时，我却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那便是在无人区建立黑暗祭坛，每个循着指引来到那里的人类，都能够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

“只是，实现愿望的代价，便是永生永世堕入不见尽头的黑暗之中。”

“为了重新拥有财富，他们全部选择了将自己的生命献给黑暗，然后，这就成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空盗之巢中接踵而至的胜利与失败，更多的失败者在重复了他们的行为，黑暗的力量像病毒般不断在人群中扩散。”

“直到三个月前，我终于控制了除顶层外几乎所有商人集团的生命。”

卡尔琉斯的目光中闪动着绝望。

“也就是说，我们家族的理想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败了…”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几乎就要痛哭流涕起来。

“打破一切秩序的做法放大了人心的阴暗面，并最终引发争斗，而无休止的争斗则带来了黑暗侵袭的可能。”

“所以，你们这样的做法，非但不能够通往光明，反而让无辜的人类成为了牺牲品。”

“因此，此时此刻已经失却利用价值的你们，和普通人根本别无二致。”

“加入我们吧…”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黑暗中你们将找到自己的归宿。”

然而，他话音刚落，卡尔琉斯就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跪倒在地，附近的家人则全部泣不成声。

“我犯下了一个多么可悲的错误啊！”他的双拳源源不断地敲击着冰冷的地面。

“为了一个无妄的追求，居然甘心成为了黑暗的玩物！”

他的瞳眸中闪过悔恨和懊恼的意味。

“你赢了…”他的咽喉中几乎要溢出鲜血。

“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商人罢了。”卡尔琉斯呜咽着向黑衣尊者恳求道。

“但是，无论给我多少次机会，我心中真正的信仰，都将永远源自光明。”

“虽然，时至如今，我们犯下的罪行已经无法估量。”

“如果不能够让我们的心灵折服，那杀死我们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做法，黑暗使者。”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虽然悲凉，但是却已经完全醒悟。

与此同时卡洛斯则挣扎着来到他的身边，随即二人的手掌便紧紧相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