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朱思望着杨渥的背影,用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公子,朱思此生此世,就效忠与你了!”
节度使府内房屋众多,亭阁林立,错落有致。朱夫人的院子就坐落在后宅的西侧,是一间雍容华贵的院子。
刚跨进院门,眼前是曲折的游廊,地上由石子铺成一条甬道,直通到院子中间的一个石亭。
院子有一处小池塘,几只野鸭在池塘里游玩嬉戏。旁边种着大片的桃树,如今正是开花季节,一朵朵桃花盛开,在春风吹拂下在空中飘零。果然是“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
亭子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上面铺着苏州产的精美锦布。一个贵妇人端坐在桌子前的主位上,她衣饰华美、云髻高挽,正是朱夫人。下首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锦袍公子,旁边六七个婢女下人各自垂手低头立在一旁。
“小子杨渥,见过夫人。”杨渥快步上前,向朱夫人恭敬行礼。
“嗯,坐吧。”朱夫人语气很平淡,“这些日子,听说你都在静心读书,不知道都读了些什么书?”
“回禀夫人,小子最近读的是诗经,自从上次家宴上听了广德表兄作的诗后,小子觉得自己相差太远,所以决定从最早的诗开始学起。”
一旁朱广德笑了起来,有些戏谑的道,“哦,是吗?表兄我最喜欢诗经了,没想到表弟你竟然也在细心研究,不知道可有什么心得体会?”
“心得体会倒没多少,不过是闲着无事看看而已。上次表兄作了几首好诗,让大家赞叹不已,不知这次可有新作?”
想起上次宴会上的经历,朱广德得意的道,“当然有新作。前些日子为兄闲来无事,就随手作了几首,反正也没花多少时间。待会儿在宴席上为兄可是准备当众吟诵的,只是不知道表弟这次有没有准备呢?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半天都憋不出来,最后作首狗屁不通的诗吧?哈哈哈…”说到最后,朱广德忍不住大笑起来,用手不断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哼,定然不会让表兄失望就是。只希望表兄作的诗不要太差,到时候就让人笑话了。”所谓打人不打脸,上次的事情知道的人都不敢提起,此人却故意当着他的面说起此事,这完全是当面打他的脸嘛。杨渥心中恼怒,盯着朱广德的眼睛,冷声说着。
“哼,你如此欺人太甚,今日就不要怪我教训立了。”他暗暗决定,待会一定要背诵几首好诗,好好教他做人。
朱广德本以为杨渥会支支吾吾掩饰过去,没有想到他回答的这样自信,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这小子向来不是作诗的料,不然上次宴席也不会闹那么大的笑话。如今怎么这般自信?”朱广德暗自嘀咕。
“表弟如此有信心,不如现在就吟诵出来,也让为兄和姑母一起赏鉴一二,长长见识如何?”朱广德试探着问道。
“哈哈,此事不急,小弟也会在待会的宴席上当众吟诵出来,到时候表兄自然就能听到。”杨渥摆摆手打着哈哈说道,心中却是思考着一会儿准备用哪首诗。
正当两人唇枪舌剑的暗自试探时,一位身穿白色罗裙的少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还在甬道上就冲着众人叫道,“是广德表兄来了吗?”
朱夫人见了来人,笑着点头道,“是静儿啊,快来见过你表兄。”
这时杨渥也注意到了刚进来的少女,笑着站起身来冲她挥手道,“姐姐,这里。”
这少女正是杨渥那位还未出嫁的姐姐,名叫杨静。她只比杨渥大两个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她肌肤雪白,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咦,是弟弟啊,你也在这里?”少女一脸欣喜的道,快步走进亭子,在杨渥的身边座位上坐了下来。
杨渥回想着记忆中两人的亲密关系,他们小时候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一起,如今长大后,杨静依然是活泼好动,依然喜欢和他打闹,时不时地捉弄他。
想到这些过往,杨渥感到非常温馨。前世的他是独生子女,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没想到这一世会有这么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小姐姐,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看着眼前少女欣喜的模样,杨渥暗自嘀咕着,“可惜是姐姐,我是不可能娶她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混蛋。”
他记得按照史书的记载,今年年底,杨行密和镇海节度使钱联姻,杨行密的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钱的儿子,从年龄上看,到时候出嫁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姐姐了。
“看来最后得了便宜的那个混蛋,就是钱的某个儿子了?”杨渥暗自想到。
杨氏和钱氏乃是老仇人,两家势力紧紧靠在一起,在地盘上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即便暂时结亲了,日后也肯定会再次闹翻。也不知道将来她嫁过去后会不会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