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怎么来了?
还看见他毫无形象的疯狂吸入燕窝,岂不是有损他伟岸光辉慈父的形象?
“咳咳,这是你母亲特意为父亲备的,为父总不好浪费她一番心意……咳,盈盈来可是想为父了?”
元桢抱起小女儿,十一二岁的小女娃,虽已出落得美丽,却也还有一丝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更显得她软乎乎奶萌萌的,煞是可爱。
“女儿想父亲,不及父亲想母亲多。”元弗华捂嘴咯咯地笑。
西林氏由外屋进来,这听见这一句,嗔怪的瞪了一眼元桢:“你又在孩子面前乱说什么了。”
她拿着针线在窗前的软塌上坐定,一边绣着荷包一边问,“盈盈来可是有什么事?”
因的她前段时间一日里有多大半都在睡着,元弗华来时她也未醒,是以也有种许久未见女儿之感。
“女儿想来听父亲讲讲出行路上的新鲜事儿!”
元弗华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撒娇,那种独属于小孩子的娇憨必现。
元桢抱着女儿宠溺的笑,说起了一路上的见闻,以及回乡后发生的事。
原来,元家祖地济南府,此次回乡皆是因为老国公爷前几个月频频反复做的一个梦。
梦里他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踏进元家宗祠,在他欲跪拜时,所有的排位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纷纷摔落在地。
本就不是个甚好的梦,偏还连续几晚反复梦到。
老国公预感不妙,于是休书一封,告知回乡祭祖,还带上了小儿子元桢同往。
回乡后与卸任济南知府的旧时老友重逢,并得知他的老来独子不日将进京入国子监求学,于是相邀结伴同行。
“那个老来子便是今晚筵席上的方脸公子吗?”元弗华问道。
“盈盈,不可如此称呼张公子。”元桢对着女儿摇摇头,“你祖父似是有意将你二姐许配与他,以后或许就是一家人了,还是要客气些。”
听完元桢的话,好像堵在瓶口的塞子突然被拔开,元弗华的记忆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济南府来的张公子,二姐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元弗华脑子里灵光一现。
是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个人渣呢?
他不就是那个始乱终弃,趁着二姐有孕和自己友人小妾勾搭上的腌臜东西。
张之问。
后来事情败露,他被友人愤怒砍伤,二姐懂医心善,不仅有孕操劳照料他的伤势,还要被婆婆磋磨,最后难产而亡。
“他才配不上二姐。”元弗华恨恨地说。
“自古择婿讲究门当户对,这张公子与你二姐也算匹配,还有功名在身,也算是一门好亲事。”元桢道。
说到底,二姐元弗云虽是二房嫡女,但二房本为庶出。
他们一不似大房有着嫡长子的名头,二不似三房同为嫡子且有元弗华这样一个深沐皇恩的特殊存在。
所以在世俗眼光看来,张家这般于元弗云来说,已经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可元弗华却知道,张家非但不是好归宿,甚至还是个烈火深坑。
只要元弗云踏进,便是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那二姐知道吗?”
“府中大人还未明说,但我先前便已修书于二哥,他应是心中有数的。”
元弗华心下暗暗着急,面上便也显出几份急色:“婚姻大事,还是问过二姐的意愿才好,这张公子未曾相处,不知其品行,未必就是良人。”
二姐虽非她一母同胞,但天性善良纯真,她既知前路,就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步入深渊而置之不理。
元桢颔首,似是把这话听了进去:“待你祖父再提起此时,我便同他再详说,我们元家的女孩子,定然是要找品性家世皆过人的郎君。”
……